可惜,柳临安的心智并不坚定,她就是回人间生活的人群之一。
甚至主动请缨率先回人间,查看现在人间处在一种什么状况,就是为了送回第一手情报,支持选择回人间的人群。
如今的人间啊,走了和修行截然相悖的一条道路,他们走的极其通畅,生活和古代出现翻天覆地的改变。
尽管柳临安不知天地大道容不容许人族现在这条路,但是她依据自己亲身感受,察觉科技文明,或许同样是一条光明的大道,是极其隐秘的一条天地大道。
只是啊只是,科技文明在通天彻地的大能巨擘眼里,脆弱的就像是一张纸,任凭现在火器十分发达,操控火器得需要人吧?那好,大能巨擘们干脆利落的将操控火器的人杀一遍,所谓的火器就成了一堆不需在意的废铜烂铁。
族人们回到人间,利用科技,改善生活,他们在西山经残界辛苦了那么多年,应该感受下活着的意义了。
和柳临安相反,柳庆年是支持继续在西山经残界镇压凶兽的,这就是他们生命的意义啊,是他们艰难生存下来的信仰,是祖先们不顾人间繁华,义无反顾投身西山经残界的大气魄。
倘若真如姐姐心愿,族人们借西山经“神明”之手,回到人间,由此一来,他们的存在没了意义、信仰,即便祖先们的令人景仰的大气魄,亦是丢掉了。
得不偿失。
尽管两人因此事吵架过无数次,无论怎么说,他们终究是姐弟,需要互相扶持。
世间险恶,报团取暖。
是扎根在他们意识深处的信念。
没有祖先们的团结,也就没有了他们。
“你姐姐的心思不好猜,我些许能猜到一些。”
“倒是你,顾忌这儿,顾忌那儿,连向我出手的心思都深深埋起来,忒也不光明磊落了!”
“如果刚才你没有劝你姐姐,而是与你姐姐齐齐朝我动手……”
“你方真的有成就剑仙的机会。”
陈禅转过身,直视姐弟两人,失笑:“我同意你们跟着我一块去看看那块残界是个什么样子,就不会轻易打杀了你们。”
“所以,你们和我比划比划,我不会生气的。”
柳临安顿时巧笑嫣兮:“先生说的是肺腑之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罢。
柳临安腰间悬挂玉佩陡然大放光芒。
然而,她还未曾出手,玉佩便出现在陈禅的手里。
“找死!!”柳临安不怒反喜。
那可是她炼化了不知多久的半仙器,另外族中长辈也帮她炼化过一段时间。
陈禅不知好歹夺去,简直嫌弃自己的命长。
你看吧。
马上半仙器内的器灵便会受到惊扰,将陈禅反震致死。
不过。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三个呼吸……
一直等待陈禅被半仙器震死的柳临安脸色剧变。
半仙器与她之间的联系正在急剧减弱。
随即,她剑斩陈禅喉咙。
无限逼近金丹境初期的战力,一朝全力出手。
真气仿佛滔滔不绝的狂风,瞬间席卷天地。
若非柳庆年真心实意不想动手,以自己真气定住四面八方,脚下的这栋民宅,加上附近的居民区,得让姐姐拆个七七八八。
剑光一闪即逝。
然后,就是数道多姿多彩的匹练横贯天际。
其中剑气之强盛。
纵然是不懂的修炼的普通人,也能觉察脑袋顶上犹如悬挂无数柄杀伐之剑,根本不敢动弹一下,似乎稍稍挪动一步,惊扰到了剑,立即从脑袋贯穿,自己当场死于非命。
而柳庆年惊骇于姐姐一往无前的全力以赴,同时不敢置信陈禅如微风,极妙的避过姐姐的剑。
陈禅刹那和柳临安拉开半个绣城的距离。
失笑。
“不愧是在杀伐中修炼的剑修,你的战力,谢韬元比不上,纵然谢韬元凭借七十二口泉池成就金丹境初期战力,你照样可和她一争高低。”
如此评价,对于柳临安,实在极高极高了。
不是金丹境,依旧能与金丹境初期的修行者比肩。
柳临安就算放在修行者极盛时,亦是可称无双天骄。
她怒火不止。
与玉佩的联系,还在降低。
宛如下一刻,那件半仙器就不是自己的了。
换了位主人。
陈禅扫了眼安静躺在掌中的玉佩。
掂了掂。
渡入真气。
玉佩中光芒更胜刚才。
好像陈禅跟前出现了一个世界最亮的灯。
一秒后。
光芒稍弱。
这时再看。
陈禅身旁出现了一头朱厌。
不光柳庆年看到这一幕快要惊掉了下巴,就连柳临安也难以想象陈禅动用玉佩的妙用。
朱厌垂下高傲的头颅,低声恭敬道:“请主人吩咐。”
“没你事了,回去吧。”
“遵命。”
亮光再盛,朱厌回到玉佩蛰伏下来。
陈禅断绝自己和玉佩的关联,顺势把他的真气以及气息从中抹除的干干净净,丢还给柳临安。
“别急,我又不要你的宝贝,只是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貌似在说,别气别气,我仅仅跟你开了个玩笑。
只是,这真的是玩笑话吗?
若陈禅真的私心大作,把玉佩占为己有,柳临安不仅没有丁点办法,还得受极重的重伤,毕竟她炼化玉佩的时间实在太久,难免和玉佩性命交修。
柳临安气不过,再斩一剑。
剑光有如光速扫了过来。
与此同时,横贯天际五彩缤纷的匹练,真真成了五光十色的巨剑,向陈禅恶狠狠斩下。
虽然他刚才说,柳临安可与谢韬元相提并论,但他并没有说,柳临安是自己的对手,加上急的满头大汗像热锅上蚂蚁团团转的柳庆年,照旧不是他的敌手。
陈禅吐出一口气。
握剑。
得自地下河的剑,仿佛远离人世间,显得格格不入,十分别扭。
柳临安不是不在乎金丹境初期的战力吗?
那好。
便让她睁大眼睛,好生瞧瞧,他陈禅的金丹境初期战力,强大到了何等地步。
一剑。
此剑流露的剑气,迸碎了匹练形成的五光十色大剑,使其成为煞是好看的彩虹。
再,轻而易举斩碎柳临安的剑招。
跨出一步。
明明相隔半座绣城。
当陈禅另外一步落下。
就到了柳临安身前丈内。
散去剑气。
又走了一步。
剑尖接触到了她的喉咙。
一滴鲜血啪嗒掉落。
于地面支离破碎。
“先生,不可!!!”
柳庆年急的朝他们御风飞来。
他不敢向陈禅亮剑。
怕陈禅多用上力气,一剑斩杀了自己的亲姐姐。
“先生,我姐打小就在跟山海凶兽、交战,负伤无数,甚至连容貌都毁了,她而今的样子不过是拼凑而成,根本不是她本来的模样!!先生!看在我姐曾为人间艰辛镇压山海凶兽的份上,求先生饶恕她的不敬吧!!!”
陈禅好似压根不以为意,笑道:“我说过了,不杀你们,君子一诺、重如万金,不杀便是不杀。”
收了剑。
问柳临安:“现在心里的心思打消了吗?”
柳临安丁点未有惊慌,失而不得的摩挲玉佩,与玉佩的联系重新恢复到了她认为的顶点,甚至进了一步,如今的她,倘若愿意付出沉重代价,一样可召唤那头蛰伏玉佩里的朱厌。
“我劝你少把它召唤出来。”陈禅知晓她打的什么心思,“你的修为,这头朱厌大概率不会听的,擅自将其召至人间,万一失控,死的绝不会唯有你。”
“敢问先生,究竟有了何等大手段,做了适才的那些事?”柳临安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陈禅没有回答,看向额头豆大冷汗的柳庆年:“你,大有前途,能收的住自己的剑,就是一种极其难得的修炼,原谅我也看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