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王桂花、叶槐花、张翠花都没有再怀上孩子,张老太对此十分不满意,每天都心情都写在脸上,动不动就骂人。
张姗和张盼娣、张来娣都躲着远远的,只有吃饭的时候,三个女娃才会出现。
“三个讨债鬼,一群生不出蛋的母鸡,是那么多有什么用?”
张老太对三个孙女颇有怨言,这三个孩子一起长大,即便是母亲关系不太好,但三人关系一向很铁。
小小的盼娣和来娣知道,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不喜欢她们,他们喜欢弟弟,也想要弟弟。
这个家里,她们跟大姐才是同盟,大姐干什么,她们就跟着干什么,被打了就跑,在这村子里,没有一个孩子是没被家长打过的,她们倒是接受良好。
所以,在村里女孩到三岁看来是帮家里做家务的时候,张姗带着两个跟屁虫上树掏鸟蛋,下河抓鱼虾,吃完了才回家。
三个孩子在家不干活,分配到了食物分量也很少,但三人都十分壮实,毕竟每一个蛋和野鸡鱼虾都是做了贡献的。
张姗五岁的时候,系统说张老太要偷偷去找神婆,请神问路,张姗抓住这个空档,控制神婆,“张春苗,你是不是生了七个女娃?”
“是的是的。”张老太连连点头。
“高神婆,我们张家什么时候能有个孙子?我那三个儿媳妇还能不能生出孙子来?”
“神婆”摇头,看着张老太的神情有些遗憾,还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之前饿死的女儿们来复仇了,你们家不会有孙子了,能有三个孙女,已经是开恩了,你们家要是强求,恐怕有血光之灾,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家破人亡!”
“怎么会?”
张老太脚底一软,瘫坐在地上。
“神婆”挥挥手,将张老太送出门,张老太还没有回过神来,怀揣着心事,往后的几天都没有给人脸色瞧了。
“娘这是怎么了?”王桂花一边洗碗一边跟张翠花嘀咕着。
张姗从她们身后冒出来,“奶奶去了高神婆家,娘,你想知道发生了啥事吗?”
“小孩子别乱说话,封建迷信要不得。”
张姗撇嘴,但王桂花和张翠花话虽这么说,但是十分好奇的。
“高神婆说奶奶作孽太多,小姑姑们来报仇了,不让咱们家有男丁,不然家破人亡。”张姗可谓十分精简了。
王桂花和张翠花将信将疑,她们这么多年没怀上,是不是因为小姑子们不让呢?
两人将这个疑问放在了心里,但晚上依旧努力造娃。
张建国三兄弟五年间不停地造娃,一个娃没造出来,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晚上,张老太跟张老头说起了高神婆说的事,两人是又后悔,又痛恨当初的对方,张老太恨张老头不制止自己,张老头怨张老太的心太狠。
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老太太相互埋怨着,开始冷战。
但日子还是要过的,张老头想着要不从兄弟家过继一个侄孙,给他们家继承香火,人都物色好了,却没想到三个儿子去修建水坝,被石头砸了。
别人不砸,就砸他们。
而且还是砸在人体最脆弱的地方。
“都怪你,要不是你想要过继石头,我儿子就不会被石头砸,要是我儿子死了,老娘跟你没完!”
张老太趴在三个儿子的病床上,哭得差点断了气。
张建国等人听着爹妈的谈话,也是一头雾水,“娘,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你的几个姐妹吗?她们回来复仇了,她们是想要我张家断子绝孙啊,咱们要是想糊弄过去,全家都会没命的。”
张建国三兄弟陷入久久的沉默。
他们自然几给那些被饿死的姐妹们,说不愧疚是假的,但是他们更想活着。
“所以,您跟爹打算过继大伯家的石头?”
“这不是还没过继嘛?”
“要是过继了,我儿子就死了!”
“你这个老泼妇,胡说什么?”张老头也害怕,但一家之主的地位不容被挑衅。
张老太一边哭诉,一边将高神婆的话说给几个儿子听,不同于张建国三人的懊悔,王桂花三个妯娌都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她们的原因就好。
张建国三人都打消了生儿子或者过继儿子的想法,没想到原本还很重的伤势,三天后就能下床了,那方面虽然受到限制,但也不是不行了。
这下,他们对高神婆的话深信不疑了。
不能生儿子了,奋斗也失去了意义,张家人开始磨洋工,原本满工分,现在都不到五个工分,只要饿不死就行。
这么有一天没一天的混着日子,一混就是两年,张姗都七岁了,开始上学了。
张姗可不指望家里出钱给她上学,为了保证自己钱的来路正,她带着盼娣和来娣进山挖人参,换了钱交学费。
上学第一件事,张姗就将名字改来,由原本的张招娣改为张姗,而张盼娣和张来娣也想改名字,张姗就让老师帮她们列了几个字,看她们眼缘了。
张盼娣改成张婉,张来娣改成张娴,回到家,就将这个吧消息告诉张家人,“我们不能有弟弟,要是还叫招娣盼娣来娣,真招来个弟弟,那可怎么办?”
众人:有道理。
“随便你们。”张老太佝偻着背回厨房煮饭。
张家自从没了继承香火的指望后,就有一种能活就活,活不下去死了也不错的松弛感。
“奶,高神婆有说我跟二妹三妹能有儿子不?”
“没说,不知道。”
“奶,要不你再去问问,要是没有见算了,要是能有,我们张家也不算没有后代啊。”
“对啊奶,大不了我们找个靠谱的入赘,生一个姓张的孩子,要是没有儿子,就让我女儿再找男人入赘,那咱们张家就不算没有后代呀。”
张家人是无欲无求了,但张姗还在上学,不想降低生活品质,所以只能希望他们卷起来,将家里家外收拾干净,她每天回家心情也会好很多。
张老太觉得有道理,回去便跟张老头商量,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敲儿子们的房门,叫他们下地干活了。
张姗三姐妹靠着卖人参读完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早就停课了,就在城里找工作。
在系统的帮助下,张姗找了一个工作,是纺织厂的女工,还是正式工。
而张婉和张娴在张姗的提点下,也成为了工人,一个是肉联厂的临时工,一个是供销社的临时工,虽是临时工,但都可以转正。
三人都只有十七岁,张老太就开始张罗着给三人找上门女婿了,但上门女婿不好找,更何况张家那么贫穷,还一找就找三个。
“我可以去你家上门,但孩子必须跟我姓,你的工作也让给我,你就回家照顾孩子,孝敬老人……”
长得不怎么的,想的倒是挺美。
“你高中毕业了吗?身高不到一米七吧,我看你也不是双眼皮,皮肤还很黑,头发又那么少,这些缺点要是长在我儿子身上,我有点接受不了。”
“你什么意思,你一个女的,怎么这么说话?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你看只有我看上你,你就偷着乐吧!”
“一看你就没有小学毕业吧?不行,初中都考不上,智商太低了,其他可以忍,但智商不行,我们张家不能出现一个蠢货,这届的相亲,真是一个不如一个,你是最差的哪一个,我们也没有必要聊下去了。”
男人还想对张姗动手,张婉和张娴就一人一个大逼篼,将男人打到怀疑人生,男人被丢出国营饭店只敢小声骂道:“泼妇!”
张姗三姐妹对张老太的眼光表示质疑,“大姐,我们相信你,你说怎么办?”
距离高考还有七年,那时候她们都已经二十四岁了,她们倒是无所谓,就是张老太太烦人了。
“你们有什么要求?”
“长得帅!“
“智商高!”
张姗让系统给两人匹配,找到了两个男人,一个是镇上的钢铁厂办公室主任的二儿子,他家比较复杂,主任跟前妻生了大儿子,离婚后又娶了妻子,生了二儿子,后娶的妻子难产死后,又跟前妻复合,生了小儿子。
所以,这个二儿子最不受待见。
至于另外一个在外省,正好被家人安排下乡,张姗让系统安排他到大坝村插队。
人选已经找好了,就等着他们相遇了。
至于她自己,看上的就是有缘的!
两年后,张姗二十岁,在同龄人都是几个孩子的妈的时候,张姗三姐妹才结婚,结婚后不久,三人都怀孕了。
十月怀胎,三姐妹都生了双胞胎女儿。
此后,都不打算再生了。
张老太刚燃起来的希望。
啪——
又灭了。
然后,张家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吃不饱也饿不死,凑合着过吧!
张家人有一天没一天的过着,最先离世的是张老太和张老头,两人身体都不好,张姗结婚后第三年就过世了。
至于张姗的爹妈叔婶,活得倒是久,但也没打算让女儿养老,毕竟在他们眼里,即便招婿入赘,那也是别人家的人。
张姗三姐妹很满意,娘家不找事,婆家也不用亲近,管好自己的小家。
高考恢复的第一年,他们都考上了大学,在同一个城市上学,毕业后在同一个城市工作,住得又不远,三姐妹一直相互扶持,相互帮助。
老了还手牵手一起去旅游,“大姐,死后我们还可以投胎成为好姐妹吗?”
“可以。”
三个人宛如连体婴,自出生时就一起生活,死后也要埋在一起。
对此,张姗的丈夫表示意见很大。
两个妹妹争抢埋在张姗的左右两边,她们的丈夫可以埋在她们都另一侧。
那他呢?
有没有人征求一下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