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姗：“怎么样？”</P>
张姗还是很捧场的。</P>
婶婶：“你妈怀了个男孩，你就要有弟弟了，不过我听说孩子有什么病……唐氏综合，好像是这个词。”</P>
“你妈最近跑医院可勤快了，但看着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我看就是矫情，我怀大宝的时候该吃吃该喝喝，也没什么事，大宝不是健健康康的？”</P>
“不过也是，她盼了那么久才得到的儿子，自然要紧张些。”</P>
然后，婶婶话题一转，又说道：“你毕业了是不是要考公考编？上次你说完，我就去帮你打听了，考公要网上报名，要笔试要面试，但今年已经结束了，你只能报明年的了……”</P>
婶婶字打得不利索，只能语音，等她稀稀拉拉说完，张姗已经洗完了换下来的衣服。</P>
“婶婶，现在大学生遍地都是，已经不稀罕了，只能继续往上读，比别人学历更高，才更有优势，才能有更好的工作机会。”</P>
“这样啊……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容易，以为毕业就能找到好工作，挣大钱，父母也能躺着享受了。”</P>
“看来，还得继续努力挣钱，我估计是等不到大宝挣钱养我了，我得给自己攒点养老钱了。”</P>
之后，张姗很久都没有收到婶婶的微信。</P>
“姗姗，你什么时候回家？工作的事定下来没有？”奶奶如今六十五岁，精神头很好，张姗在电话里都能听出她愉快的声线。</P>
即将有个大孙子，奶奶怎么可能不高兴？</P>
“奶奶，我申请了国外的大学，我要出国了。”</P>
“什么？出国？”</P>
老太太这辈子都没有出过县，出国这个概念对她来说太广太大了。</P>
“怎么好端端的就出国了？你是不是还埋怨你爸妈？他们也是有苦衷的，养你那么大，你可不能忘本啊！”</P>
这是担心张姗一去不回，养那么大打水漂了。</P>
“奶奶你说什么呢？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国外的大学免学费，要是爸妈能拿出钱供我上学，我也可以不出国。”</P>
“不行，钱都要留给你弟弟的，你妈又怀了，医生说是个男孩，你以后嫁人就不怕被婆家欺负了，有弟弟给你撑腰。”</P>
张姗：“……那真是太好了！”</P>
就这样，张姗将老太太糊弄过去，就挂断了电话。</P>
毕业的时候，将宿舍都打扫干净，将衣服被褥都丢了，张姗就背着一个双肩包，上了去北欧的飞机。</P>
还没到开学的时候，张姗在小镇上租了一套房子，在街边出售自己的绘画作品。</P>
每次出摊，画作都被一扫而空。</P>
于是，张姗减少了出摊的次数，赚了钱，就在家里看书。</P>
时间过得很快。</P>
张姗从婶婶那里得知张妈早产的事，“你看看，你弟弟张得没有你十分之一好看，他们还这么宝贝着，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P>
张姗看着婶婶发过来的照片，两只小小的眼睛中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P>
大脸盘子，塌鼻梁，说实话，的确说不上好看。</P>
然后，张姗就看到了张母发的朋友圈，没有拍到孩子的脸，而是两个小脚丫，典型的草鞋足。</P>
第二张是弟弟的大鸟，看着比一般的孩子大了一倍不止。</P>
“妈妈的小男子汉来啦～宝贝快快长大，以后保护妈妈！”</P>
下面都是清一色的祝贺声。</P>
但还是有一条不合时宜的评论：“这孩子是不是唐氏儿？你还是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吧。”</P>
但没多久，这条评论就不见了。</P>
显然，是张母自己删掉的。</P>
她当然知道孩子是唐氏儿，但这又怎么样？</P>
这是个儿子，盼了那么久才得到的儿子。</P>
即便身体有问题，张母也不舍得打掉。</P>
再说了，孩子生病不是有医院治疗吗？</P>
这个孩子有问题，那以后让他早点娶妻生子，生一个健康的孩子不就行了吗？</P>
她的儿子这么雄伟，一定是个健康的！</P>
张母怀孕的时候不听医生的建议，孩子生下来后，也不听医生建议，急匆匆出院。</P>
但没过几天，又抱着孩子去医院打针。</P>
来来回回，将自己的积蓄花得一干二净，已经动用到奶奶的棺材本了。</P>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退休工资不高，孩子爸爸一个人挣钱，也不够小宝去一趟医院的。”</P>
“还是让张姗回来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小宝是她弟弟，她不能不管啊！”</P>
“医生说小宝是白血病，电视剧里不是说，换骨髓就能好吗？让张姗回来换骨髓给小宝，我这就给她打电话。”</P>
奶奶拿出手机，当着张父张母的面，就给张姗打电话。</P>
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通。</P>
此时的张姗，刚刚进入梦乡，一点都没有听到手机震动的声音。</P>
“这个丫头片子，故意不接我的电话，是不是翅膀硬了，就不听话了！”</P>
这时婶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我们现在晚上八点，姗姗那边是凌晨一点，人家休息了，你明早打就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