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嗯,你去京城,行事也要小心谨慎些,快去快回。”
陆玄微微颔首,拍了拍楼婉清的脸蛋,而后放下了车帘。
马车缓缓行驶,从城东出发,沿着官道,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小姐,咱们回吧!”
小翠挽着楼婉清的手臂,后者点了点头,亦是转身钻进了马车。
不知为何,送别陆玄之后,楼婉清总觉得心里欠欠的,不太舒服。
那座繁华的京城,仿佛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深渊怪兽一般,静静地蛰伏在遥远一处。
看不清前路的浓雾之中,那辆马车载着她心爱的男人,一步步驶向深渊。
“怎么了,小姐?”
楼婉清回过神来,笑了笑。
“没事,走吧!”
说话的同时,她在心中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可遗憾的念头却如同潮水般涌来。
早知道,昨夜就答应那家伙好了!
…
二月初七,经过两天一夜的长途跋涉,陆玄与陆贞,加上小茹,三人终于是抵达了离京。
这块地方,对于兄妹二人来说并不陌生。
毕竟过去,他们也在朱雀街的大将军府,生活了数年光景,只可惜时至今日,将军府早已经更换门庭,不知成了哪一位大臣的府邸。
当然,在这个时间点,进城并不容易。
年假休完,归京活动的商旅官人多如牛毛,进京赶考的士子更是令得四方城门人满为患。
排了好长的队,从晌午到日头快要落山,总算是通过了城守的盘查。
天子脚下,没有任何人敢自持身份闹事,因为这里随便碰到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公侯子弟,乃至一品大员。
什么王爷国公,更是数不数胜,皇亲国戚,遍地都是。
虽然听起来有些夸张,但这便是真实的离京。
最离谱的是,距离国子监最近的建业街,随便一家客栈的普通客房,都炒到了六钱银子以上。
至于上房,最高可达二两银子一晚,而大酒楼当中独门独院的天字一号房,更是被炒到了天价,七日起租,最低百两。
就这,还是供不应求,有价无市。
一些寒门子弟,有门路者,拿着名帖前往同乡在京做官处投宿。
大多数人则是凑些钱,找些近郊的破落院子安身,更有甚者,直接是露宿街头,与寒风雨雾为伴。
陆玄虽不缺钱,但没想到的是,他带着陆贞小茹二人,在城中走了大半天,竟也没找到合适的落脚之处。
要么房间不够,要么环境太差,要么就是价格太过于离谱,三个房间住半个月要价千两,简直是离谱他娘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
眼见得太阳快要落山,陆贞的抱怨一声接一声,陆玄也是弄得没辙,咬了咬牙,让车夫架着马车,直奔公主府而去。
到地方之后,下了马车一看,陆玄登时傻眼了。
只见公主府门口,一大群背着行囊,书生模样的男子围拢在一处,口中还念念有词,似乎在感恩戴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