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军府内院，同样灯火辉煌。</P>

汽车一路开进去，到了内院的主楼门口才停下来。</P>

主楼是二层楼，楼里所有的电灯都打开了，从五彩玻璃窗照出来的灯，绚丽晶莹。</P>

庭院染上了这样浓郁的颜色，驱散冬夜寒冷。</P>

宁祯尚未下车，盛长裕按了下她肩膀：“你别动，稍等。”</P>

她不明所以，还以为有什么仪式。</P>

不承想，他转到了另一边，替她打开了车门。</P>

车门被拉开，灌进来的寒风，却比春风还要熏甜。</P>

宁祯愣了下。</P>

她想起曾几何时，盛长裕和“江澜”做戏，抬举她最重要的一个证据，就是替她开车门。</P>

盛长裕与心腹参谋们都觉得，开车门是个很隆重举动。</P>

曾经，他把这份殊荣给了他铺垫良久的计策。</P>

如今，他把这份隆重，给了宁祯。</P>

宁祯微讶，他微微弯腰：“下车吧盛夫人。”</P>

唇角有一抹淡笑。</P>

他还伸出手。</P>

宁祯没有搭上他手腕，而是趁机拉住了他的手掌，下了汽车。</P>

“宁祯，这是我们的家。”盛长裕说。</P>

宁祯静静看这栋小楼。</P>

这楼看了无数次，她做主修建的。然而今夜再看，又是不一样的感觉。</P>

“是，这是我们的家。”她笑道。</P>

夫妻俩进了主楼。</P>

客厅里，立了四个佣人，都是她摘玉居的人。</P>

曹妈提前过来，把什么都准备好了。</P>

家居摆设是新的，可人是旧的，宁祯心头有了归属感。她的丈夫、她的佣人，全是她熟悉的。</P>

盛长裕在客厅沙发里坐了，宁祯坐在他身侧。</P>

“上楼去，还是说说话，放一会儿烟花？”盛长裕问。</P>

宁祯：“我想放放烟花。”</P>

时间到了晚上十点半，再等一个多小时，就是新的一年，算作他们俩的守岁了。</P>

他们聊了很多。</P>

聊去年除夕打牌，聊过往的生活，以及对今后生活的安排。</P>

盛长裕：“明早带你去看看库房。钥匙和账本，都在卧房的柜子里。这边用的人，你不喜欢就换掉。”</P>

又说，“内宅的人，我一向不怎么用，没有我心腹。你换人不用顾虑我，一切以你方便为先。”</P>

“好。”宁祯笑道。</P>

不知不觉，外面鞭炮声密集了，夜空的烟花也多了。</P>

还有十分钟就凌晨。</P>

曹妈和女佣们已经把烟花、鞭炮都摆好了。</P>

宁祯有点困，和盛长裕走出客厅，在屋檐下站定，吹吹寒风。</P>

他们俩数着时间，看着远处的烟花，还点评几句。</P>

终于到了时间，城里的鞭炮声响彻了寒夜。</P>

烟花更是染得天空似白昼。</P>

宁祯的院子里，堆了半院子烟花，副官替他们点燃。</P>

看烟花的时候，盛长裕轻轻揽住她的腰：“我以为去年的烟花最漂亮，没想到今年更好。”</P>

宁祯：“去年的烟花挺一般啊，俱乐部临时准备的，远不及今年。”</P>

盛长裕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她。</P>

那晚站在烟火之外的她，才是盛长裕见过最美的景。</P>

盛长裕把风氅解下来，披在她身上。</P>

“我不冷。”</P>

“我怕你冷。”他说。</P>

宁祯忍俊不禁。</P>

他一直握住她的手，静静站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