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宴席进行至中途,杨镇海放下手中的仙玉杯,面色陡然变得郑重起来。
“这酒也品过了,肴也尝过了,那么咱们便说些正经之事吧。”杨镇海神志清醒,这点灵酒对他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他目光转向靳舟望说道:“贤侄,我听说你要与我谈论一门生意。”
“多谢杨前辈提醒,晚辈险些忘却此事。”靳舟望微笑着赔罪,紧接着道:“晚辈有意接手前辈的灵元火腿炼制坊。”
此话一出,顿时让在座之人惊愕不已,尚未等杨镇海回应,赵剑心便直言不讳地道:“靳舟望,你莫不是醉了吧?才饮下二两仙露,你就想着盘下炼制坊?未免太过荒谬。”
“赵师兄,我可是请你将二叔请了过来,又岂会玩笑?”靳舟望略作停顿,接着道:“更何况日前晚辈还曾帮着张贴过坊间转让的信息呢。不管是转让给他人还是我自己,反正早晚都要转手,既然大家都是同门兄弟,怎能让外人捡了便宜去?二叔,您看我说得可有道理?当然,若是炼制坊早已有了归属,今日这顿宴席便当是晚辈的一片心意了。”
望着靳舟望一脸认真之态,赵剑心选择了沉默,他在揣测对方是从何处得来的巨额灵石;而杨镇海则微微皱眉,旋即展颜一笑。
“其实这炼制坊的确还未找到合适的接手人,只是如今灵元火腿如此热销,想要将其接手,没有几十万枚上品灵石怕是拿不下吧。”杨镇海瞥了眼靳舟望,伸出两只手指,淡然地道。
这个数目一出口,餐桌上的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在这太初纪年的1990年间,数十万枚上品灵石绝对是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天文数字了...
杨保国道罢,目光紧紧凝视着靳舟望的神色变化,试图从中探析出一丝异样。然而靳舟望却仅是假意沉吟,半晌后才缓缓言道:“杨宗主,此报价是否有些过于虚浮了?”
“高?你可知这灵蕴火腿肠日后的修炼价值何其巨大?今朝一根尚值一元五枚灵石,来年便增值至二元五枚,不出三年,怕是要涨至三元五枚之谱。你若以二十万枚灵石入资,不久之后便可收回成本。况乎我这炼制工坊之地脉、所置之法宝炼器,哪一项非得耗费海量灵石?若非急需周转,我又岂会轻易转让此宝地?”
杨保国一番话,既有推演又有诱导,听得靳舟望心中暗自窃笑——在他看来,往后百年,此种火腿肠只怕一枚灵石足矣购得五根,甚至于犬类亦不愿闻其味。
“杨宗主,我二人之间无需遮掩,恕我直言一句,倘若你这炼丹工坊确有盈利之道,又怎会拿出来转让?”靳舟望淡然一笑。
“我已经说了,现下正是急需灵石之时。”杨保国冷哼一声回应。
“呵呵,贵工坊欲转让之事,半月前曹州各路修士大佬数十人皆知,哪一个不是机敏过人?若是你这工坊真能赚取海量灵石,岂会至今仍未易手?”
靳舟望此语直指要害,话毕还不忘浅尝一口陈年灵液,续道:“杨宗主,我也不绕圈子了,给您一个价码,您自己定夺。”
杨保国面色铁青,对方所言的确切中要害,他强抑愤怒,平静地道:“无妨,但若数目过低,我断然是不会出手的。”
“两千枚灵石。”靳舟望不疾不徐地抛出数字。
“你说什么?”杨保国声音陡然升高。
“靳舟望,你这是在戏弄我家二舅吗?”赵健见状愤然拍案而起,身边的王亮与孙吉利也立刻挺身站立,满面怒色。
众人皆知,先前的二十万枚灵石已是狮子大开口,而这区区两千枚灵石,则纯粹是找茬挑衅,这不是戏弄又是何物?
“诸位不必动怒,在下看来,两千枚灵石已然不菲。”靳舟望语气淡漠。
“不菲?我那炼丹工坊占地数千平米,内含众多法宝炼器,两千枚灵石买下,岂不是空手套白龙?”杨保国说着,起身朝身旁的赵健走去,厉声道:“小健,今日你二舅实在恼怒,此事你自己处理吧!”
“二舅,您放心,这小子就是欠教训,您先回去,看我如何给他点颜色瞧瞧。”赵健满脸怒火地答道,毕竟这场聚餐是他精心安排的,如此这般岂非也是打了他的脸?
靳舟望却是从容不迫,起身言道:“杨宗主勿躁,我尚未说完。”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既无诚意,又何必浪费老夫时间?”杨保国怒喝道。
“怎敢让宗主误会,在下怎敢不诚心相待?”靳舟望连连摆手示意:“还请宗主暂且息怒,让我们继续商议。”
“你若敢欺瞒于我,休怪我不客气,打断你的腿!”赵健在一旁恐吓。
对此,靳舟望并未搭理,待杨保国重新落座后,他开口道:“两千枚灵石固然难以体现你炼丹工坊的实际价值,但我将提出一个令你无法抗拒的交易条件。”
“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条件?”杨保国挑眉问道,心头不禁疑惑:这小子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