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吾已铭刻于心。”贺光话毕，手指指向靳舟望，威严地喝道：“靳舟望，你今日之言，我贺光铭记于胸。”

“哼……”靳舟望身躯微颤，望着贺光那傲然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若非重生前的修为尽失，此刻的他早已将此人挫骨扬灰，而非屡遭逼迫忍耐。

心头压抑，满腔不悦翻腾不止。“常海，你此举实乃误我。”靳舟望咬紧牙关，愤懑地质问。

“文兄，他是贺光，我们得罪不起啊。我受些委屈无妨，怎能让此事牵连到你呢。”常海低声解释，手中的力道丝毫未曾放松。

听闻此言，靳舟望心中一阵刺痛，拍了拍常海的肩膀，勉励道：“勿忧，无论是何人，总有那么一日，我会为你讨回公道，洗雪冤屈。”

“嘿，今日倒是稀奇，平日里少见你这般硬朗。”张丽走上前来，语气阴阳怪气地道。

“张丽，你对我嗤之以鼻并无所谓，只是常海待你不薄吧？他日夜辛劳赚取灵石供你，难道还会做出这般不堪之事么？”靳舟望看着张丽那无所谓的态度，怒火瞬间升腾而起。

“靳舟望，你还有脸提我？身为他的道侣，我花销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反观你却如蝼蚁般卑微。”张丽毫不客气，接着讽刺道：“看来我又猜对了，你今日定是又来找常海索要灵石了吧？”

“张丽，你还是收敛些罢。”常海咬牙切齿地制止。

“我偏要说！看看你结交的那些修炼废柴，个个都不是正途之人，还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张丽嘲讽完毕，目光转向面色阴沉的靳舟望，冷笑道：“是不是对自家兄弟深感不值？是不是替他感到委屈？你可以让常海与我离道归俗，只要他愿意，我立刻答应，可你知道吗，他偏就一副贱骨，驱赶不走，天生就是守着破败道场的命运。”

“嘭！”

张丽重重甩上门扉，转身进了屋子，留下一片寂静的大门之外，只有靳舟望和常海二人矗立在那里，心中思绪纷飞，无法言喻。

胡同另一端，一些邻里弟子围观看热闹，窃窃私语声不时传来，犹如魔音入耳。

“我们走吧。”许久之后，靳舟望握住常海的手臂，宛如拉动朽木一般将其拖离现场。

“文兄，我这是何其咎由自取，竟然娶了个如此的道侣。”走出胡同，常海瘫坐在地，眼泪沿着面颊滑落。

男子汉有泪不轻弹，只因未至痛彻心扉时。

“想哭便哭吧，发泄过后便好。”靳舟望俯身从常海衣袋中摸出一包修行者专用的灵烟草，亲自为其点燃一支。

“其实我早知张丽身边有人，只是自己活得窝囊，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前她都是在外沾染红尘，谁知昨晚竟将那人带回了家中。你说……你说我晚些归来，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一场面了呢？”常海叼着烟，口中吐露着长久以来的憋闷与委屈。

\"何故不解凡尘缘?\" 靳舟望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询问。

\"我也非少年矣，现今不过一介修道未成的守卫者，若离了此境，又能如何自处？独身一人，岂不是让人家亲族耻笑至极？况乎，我至今尚未诞下子嗣，又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双亲呢?\" 常海沉重地回答。

靳舟望紧咬下唇，内心挣扎着想劝对方尽早解脱尘世束缚，然转念一想，时代变迁，所面临的抉择自然各有不同。加之仙凡之事，即使是修行千年的清修之人亦难以断定，何况他身为同门师兄弟，实在不宜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