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全家人都到二舅家去看望外公，外婆已经不在世了，只有外公还健在，这是全家人每年过年都必须要做的事，因为这是妈妈仅剩的对父母的挂念了。

早上到了二舅家，外公刚起床，肖晨进到外公房间，外公正在用热水擦上身，看得肖晨直打哆嗦，这么冷的天，肖晨穿着羽绒服都还冷，外公却说不冷。

外公现在可是八十岁了呀，身体还这么好，要不是眼睛不太好，他可能都还会下地去干活。

外公的身体从肖晨记事起就一直特别好，小时候每天早上去学，不管春夏秋冬，总能遇到外公在小河边上洗澡，特别是冬天的时候还看到见外公身上冒热气。

记得上小学时，小学对面也经常看到见外公光着上身在地里干活，不管再热的天，总能看得到外公那佝偻的身影。

外公外婆这一生共养育活了五个子女，四男一女，严格来说是四男两女，但最小的女儿还是哺乳期就被大舅送人了，虽然现在找到了，但是从小就没有生活在外公外婆身边。

小时候记得外婆还在世的时候，外婆一说起那个被大舅送人的小姨，外婆就流眼泪，肖晨不理解大舅为什么要那样做，但母亲给了他答案，那就是大舅重男轻女，他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不管不顾，连书都不让读，对肖晨的母亲也是有一种莫名的生疏、偏见，用大舅的话来说就是养女儿有什么用，养大了就嫁人了，然后就是爸妈死了后回来嚎哭一顿，其他的什么用都没有。

记得外婆说过，小姨被大舅送人后外公是花了近二十年才找到她，当找到小姨时才得知，小姨也是被人转手了几次才到了最后的人家，现在小姨在一个非常贫穷的少数民族村子里生活。

肖晨记得在自己还小的时候小姨曾经来过肖晨家里一次，那时的小姨穿着少数民族服装，跟母亲长得非常的像，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母亲的妹妹。

母亲说本来外公找到小姨时是希望将小姨接回家的，因为这边的生活条件比小姨在的地方要好得多，但是大舅不同意将小姨接回来，因为大舅认为女儿就是个赔钱货。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人话呀，大舅好歹是在外面盐矿工作的有文化的人呀，怎么能说出这种不近人情的话。

但肖晨的大舅就是这么一个六亲不认的人，他连自己的儿女都不管，肖晨记得大舅家的二表哥与大哥当时一起读的初中，后面二表哥考上了高中，打电话给大舅要学费，却被大舅一通大骂，不给钱，说什么读书没用，最后不得不退学。

因为大舅母自己一个人在农村单靠给人家做衣服收点加工费是根本负担不起表哥上学的费用的，就这样二表哥被迫退学了，这也为后来兄弟反目埋下了隐患。

外公外婆的四个儿子，四舅成年后就去外省做了上门女婿，二舅在前几年已经去世了，但是外公只觉得在二舅家住得舒服，现在二舅母对外公也非常好，同时二舅家的孩子们对外公也好，所以外公一直都跟小表哥他们住一起。

而三舅家也是孩子非常多，经济条件不太好，没有时间管外公，那怕是有时间人家也不会管，人老了事就多了，平时为每个月的养老费都在吵，怎么可能管外公呢。

而自己的母亲想给外公养老送终，但是他们的儿子却为了面子又不让外公到自己家里去，农村人的养老呀，真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