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麻烦你了,医生。”
梁倾跟医生道完谢后,走到言溯身边,看了一眼他紧贴在身上的短衫,建议道:“言溯,你要不要先把上衣脱下来晾干?”
言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嘴唇抿紧了几分。
梁倾适时补充说:“你穿着湿衣服,很容易感冒。”
言溯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心想也对,因为他觉得梁倾唯一的优点就是不好色。
“不用了,”言溯扯出一个笑容,“我不好意思在外面脱衣服。”
梁倾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勉强,只淡淡点了下头。
雨下了大概二十分钟还不见变小。
梁倾独自坐在木长凳上,言溯以浑身都是湿的理由推脱了梁倾的邀约,静静地站在角落里。
突然,门被推开了,连着门外的风雨也漏进来。
三两个中年男人跑了进来,浑身都被雨打湿了。
医生给梁倾和言溯配的安神茶早就包好了,没什么事做正坐在柜台后发愣,见风把台上的中药纸再次吹落地上,忙喊道:“快把门关上。”
有着啤酒肚的那个男人转身把门关上,其他的两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连带着拖着一地泥沙。
他们的脚踩到散落在地的几张中药纸上,纸一下子就被水浸湿了。
由于有着啤酒肚的那个男人这次把门关得严严实实,于是屋里就连一丝光亮也没有了。
医生看不清他们的脸,走过去开了灯。
灯亮了,照亮了室内,照亮了室内的几个人。
医生这才看清闯进来的几个人是谁,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
这几个人都是村里无所事事的几个混子,明明已有家室,却成天不务正业,不是喝酒就是惹是生非。
医生对这几个人没有什么好感,声音冷硬,“你们进来干什么?”
一个身形较瘦的男人露出一口黄牙,满脸堆笑道:“陈医生,今天雨这么大,就让我们几个人先躲躲呗。”
另两个男人忙附和道:“是啊,陈医生,就让我们躲躲呗,雨停了我们马上就走。”
兴许是看出陈医生并不欢迎他们几个,怕被赶出去,三个人的流氓气收敛了几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医生沉着脸勉强同意了。
三个人在梁倾对面的木长凳上坐下,甩着手上的水滴,溅得满地都是。
言溯仍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几个男人进来的时候他只淡淡扫了一眼。
屋里开了灯,他的身影也无法再隐匿在黑暗处了。
言溯感到有几道视线直直的射在他身上,他看过去,发现那几个男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看他。
见言溯发现了他们的凝视,不但不收回目光,反而变本加厉地上下扫视他,最后停在他的上半身处,露出奇怪的笑容。
那个瘦男人看着言溯的胸膛处,对坐在隔壁的啤酒肚男人不知说了几句什么话,突然两个人一起大声笑起来。
梁倾在他们开门的时候就已经背过身去挡风,门关了之后也没有回过身去。
陈医生和他们的对话也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但她并不在意。
等雨停了,她就和言溯回去。
想到言溯,她自然而然地就看向他。
结果,一看就发现言溯很不对劲。
他身体紧靠着墙壁,眼神慌乱,全身紧绷着,整个人仿佛被巨大的恐慌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