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战王府的人终究是没有被派往追月楼。
消息却在第二天一早传进了皇宫。
皇帝睡在陈知然那儿,当何公公进去禀报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的,小半天没反应过来。
直到知然附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道:“陛下,说是您的皇孙,战王的儿子被人下毒了。”
“什么?!”
皇帝这才猛地惊醒,虎目怒瞪。
他拍了一下床板,“谁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朕的孙子下毒!”
“凶手还不清楚。”何公公恭声道。
其实,他已经听说了全部情况。
战王府小世子是中了夹竹桃的毒。
有人把夹竹桃毒液抹在他随身携带的玉佩上,而这块玉佩,恰恰是谢千欢送给他的。
矛盾定然会指向谢千欢。
但,萧夜澜都还没有说什么,何公公也没必要多嘴。
皇帝揉着太阳穴,“必须彻查,查清楚是谁干的,碎尸万段。”
“陛下真厉害,真威风霸气。”
知然柔柔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不停说着温言软语。
她眸光一转,忽地看向何公公,浅笑道:“皇孙中毒非同小可,这都过了一晚,难道连个嫌疑人都还没有吗?公公,您是陛下最信赖的人,可不能瞒报啊。”
何公公心头一惊。
他抬起眼皮,用探究的目光隔着纱帘和知然对视。
莫非,他小瞧这个官女子了。
皇帝隐隐有些头晕,回春茶的劲头还没过去,知然说的话不停回响在他脑海里,引导着他,让他愈发暴躁。
“何炳元,你赶紧把来龙去脉都给朕说清楚!”
何公公慌忙匍匐在地上,将小宝中毒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
他说道:“陛下,那玉佩虽是谢千欢赠给小世子,但谁都能往上面抹毒啊,依奴才之见,未必就是她做的手脚。”
知然又轻柔开口:“臣妾听明妃娘娘说过,这个谢千欢胆大包天,擅自和她儿子战王和离,况且小世子的娘亲苏侧妃向来是她最讨厌的对头,她仿佛有充足的动机去下手呢。”
何公公神色微冷,“陈小主分析的头头是道,知道的说您是后宫女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大理寺出来的。”
知然被怼了也不气恼,依偎在皇帝身上笑道:“臣妾不是大理寺出来的,但臣妾的父亲以前和当地知府合作破过不少案子,耳濡目染罢了。”
“行了。”皇帝冷冷打断他们的对话,扶着床柱起身,“何炳元说的对,明妃抱怨两句,你就跟着瞎起哄,她的事不是你能管的。”
知然的笑容一滞。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跟着起身为皇帝更衣。
“老三在顺天府新上任,先让他好好查查再说。”
皇帝打了个呵欠,大步流星走出去。
临近门槛的时候他差点被绊倒,何公公眼疾手快上去扶住,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敢再说皇帝脚步虚浮了。
“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