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松鹤延年图给我挂在墙上!”马皇后吩咐道。
太监们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将刺绣挂在墙上。
朱长安见状开心地笑了起来。
朱元璋和皇后又赏赐了朱长安不少东西,其他嫔妃和皇子皇孙们也纷纷献上贺礼。
一时间场面十分热闹,欢声笑语不断。
拜完年后,众人一起用午膳。
朱长安专门坐在皇爷身边,给他夹菜。
朱元璋心情很好,对朱长安说道:“长安,你阿奶最近身体不适,你可得多陪陪她。”
“是,这几天孙儿一定好好陪着阿奶。”朱长安应道。
“好乖乖!”马皇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用过午膳,朱长安和傅荣离开坤宁宫,回自己的寝宫。
在屋内傅荣悄悄的问朱长安。
“殿下,刚才的松鹤延年图是谁绣的?”
“荣姐姐不知道吗?”朱长安反问道。
“我怎会知道。”傅荣有些疑惑。
“是我让荣姐姐绣的呀。”朱长安笑嘻嘻地说道。
“的了吧我就听你的绣了个名。”傅荣拽住他不打算让他蒙混过去。
“还不是为了哄阿爷他们开心嘛。”
“好吧好吧,其实是我花了个花样让宫里绣娘绣的。”
傅荣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殿下你这样要是被发现了,我”
“放心吧不会被发现的。”
“他有什么不知道的,但那花样是我画的所以阿爷不会让人发现的。”看她不安朱长安又补了一句,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傅荣瞬间就明白了,不过也没再说什么。
过年的日子过得很快。
不过这期间他们莫名的吵了一架。
朱长安并不能理解傅荣的压力只是觉得莫名其妙。
在他看来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甚至皇爷他们也很久没有过问这件事,可她却对孩子如此执念。
可以说从陪她回娘家看过以后,除了做事心不在焉便是开始旁敲侧击的说起孩子的事情,如此几次以后他莫名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
所以他们两人晚上明明还是睡在一张床上,却互相什么都不说变得异常沉默。
这天晚上也是,两人各怀心事互相背对着对方,谁也没睡。
沉默的气氛随着时间过去愈发沉重。
傅荣想着母亲的话心中越发苦涩。
那天万氏专门拉着她在屋里说话,详细的说明她兄弟是如何被诉责罚俸,以及朱元璋暗地里训诉傅友德生了个好女儿。
然后就是过年有品级的命妇入宫拜见的时候马皇后也曾私下暗示过她。
话到最后万氏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荣儿啊,我知道你们年轻夫妻恩爱,可他终归是不一样的,要是一般的皇子皇孙你们怎么着都没人管,可他日后是要你也知道,可不能只顾儿女情长,要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
一时间她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几年来类似的话如此之多。
母亲是为她好她也清楚,可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鞭子抽打在她心上。
她并非不想为朱长安生个孩子,可是孩子又不是她想就能生出来的。
她一直没有子嗣,殿下又不愿纳妾,旁人只会指责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
里外上下没有人理解她,他们只能看到他俩每日柔情蜜意,谁又知道她心中的压力。
有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如今那些话不止从旁人嘴里出现甚至家里也颇有微词。
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她只能也回握住万氏的手,向母亲保证自己会努力劝说殿下。
万氏得到承诺,神情也缓和了一些。
“你也别怪我,咱们提前找个身家清白的总比那陛下皇后专门指的贵女要好,而且若是你俩都没孩子旁人也不会再苛责你了。”
“便是她命好生下了,你大可抱过来养,一个小人懂什么,你养着就是你的孩子,她要是懂事便罢,不懂事小心处理了便是。”
“可要是殿下膝下无子,陛下百年以后,太子的子嗣可是不少,到时候难东宫免风雨飘摇。”
“你不要嫌母亲说的难听,这朝野上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
“你们两个一损俱损。”
万氏劝了许多,她都一一应下了。
后来就是傅荣旁敲侧击的去说,努力劝说的结果便是这些天的不欢而散。
那些话是专门说给她听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同他解释。
况且她也不能随意同他讲这些,一是不知如何开口,二是怕他又去和他们闹。
所以她只能迫切的希望自己有个孩子,只要有了孩子那些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突然间傅荣觉得很累,那些之前被她刻意忽略的事情都涌上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想到这里傅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他们是夫妻,本应该相互扶持,可她却莫名其妙成了殿下的拖累。
或许,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吧。
床的另一边由于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朱长安起身下床,穿上衣服。
屋里的烛火亮起,映照着他挺拔的背影。
朱长安原本想去书房没走两步又觉得传出去不好,便抱了被子去榻上睡。
月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上,周围安静得让人窒息。
两人就此赌起气来。
之后的日子,两个人对外如以前一样好,晚上又默契地不和对方说话。
从山桃花开到杜鹃花开了又落再到槐花香气四溢,时间好像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院子里的竹子又长高了,风一吹便发出沙沙的响声,似乎在提醒着他们赶快和好。
五个月后。
这天刚下过雨,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这几个月里他们依然一起去了南阳,教导孩子,但却不复以往亲密,朱长安渐渐开始了独自行动。
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两人心里都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这次回来给妹妹送嫁他也没有专门带上傅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