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冉看着自己开裂的手背,果然不是她太用力的原因,而是因为,巨量的辐射,早已经让她的身体,千疮百孔。如果不尽快通关,她离变成尤卡什那样,只能躺着等死的样子,也不远了。松下雪池等这些人心里有着自己的较量。按照这个仪器上显示的,在体育馆内,辐射值反而还要强一些。这可能和负一楼的那些沾染上辐射出的防护服有关。那些辐射尘,增大了体院馆内的辐射量。本来他们还想着,也许可以将庇护所搬来这边的。毕竟对于现在他们要重点搜寻的区域来说,超市那边终究是有些远了。但是现在来看,如果这里有更大的辐射量的话,显然不是做庇护所的最优选择。白瞎了这个体育馆质量这么好,这么的封闭了。不能为他们所用。天边云卷残霞,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城市的边际了,他们也应该回去庇护所了。回去的路上,时冉和麦尔走在后面。时冉发现,大家的身体,似乎都每况愈下。而身体最好的,要数威廉了。每次死去后又重新回来,他好像就换了一副新的躯体一样。时冉突然有些怀疑。在诡异世界里死了,就真的死了吗?为什么,威廉可以活过来?就算是天赋,也是这一个个游戏,背后的策划者给的。也就是说,是他们能够做到的。他们能够让一个人死,也能够让一个人复活。会不会......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赌。而且游戏输了,也就是在副本中死了,蓝星的自己也会死毕竟是事实。国运值也会降低也是事实。如果这样的话,就算是在其他的地方以某种方式存活着。对于整个蓝星的人来说,她依旧是已经死了。因为她在蓝星的身体已经死了。而蓝星的人,也无从考证,她是否还活着。就像现在的他们,无从考证那些以前死去的天选者,到底是已经彻底的消亡了。还是说,如同她猜想的那样,在诡异世界的某处,以另一种方式存活着。如果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存活着,那他们又还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吗?还拥有,以前作为蓝星上的人,作为天选者存活着的时候,的记忆吗?如果有的话。为什么,她们这些后面的天选者,没有接收到任何他们传递出来的信息?时冉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大部队往回走。直到太阳彻底落山后,又走了半个小时,他们才回到超市。“轰隆隆!”听见开门声,尤卡什动了动嘴唇,抬了抬眼皮。等到人全部进来之后,他们又迅速的将门关上了。再过一两个小时,又是命运的审判,不知道今晚的炮灰是谁。时冉去看菲利普手中的仪器,现在的辐射值,是二百七十一。她在地上写下。其他的人也明白了。还有那些听不懂外文的天选者,他们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数字,心中也有些了然。尤卡什半耷拉着眼皮,看着菲利普手中发光的仪器,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笑一笑,但是他已经连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时冉在地上写下二百七十一这个数字,几个会外文的人又感慨了一番。尤卡什也听懂了,这个数字是他们现在承受的辐射当量。如果说这里的辐射量都这样的强烈,那他当时不是承受着成千上万的辐射量?也难怪,一天的时间,就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一定会坚持着。他的命,一向很难取。在蓝星是,在诡异世界,也是。他会让这些诡异看看,一个人为了能活着,会有多么的顽强。而他们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诡异,又是多么可笑可悲的存在。接下来,众人都各自找了个地方,放松身体休息。他们需要保存好体力,尽量让自己,活得久一些。也许明天早上起来,他们的身体还会更加的难受。这些无形的辐射,就像是一把把隐形的枪一样,打在他们身上。他们虽然不是时刻的感受到这种疼痛,但是这些子弹对身体造成的伤害,都会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两个小时后,吵闹的虫鸣声退却。一息急促的气流涌动过后,整个超市内,又少了一人。惨叫,只维持了一下,就消失了。离门口最近的几人,赶紧将超市的门堵上。而活下来的人,庆幸着又能活一天了。尤卡什也扯了扯嘴角。他也又多了一些时间。作为时刻都忍受着巨大疼痛的人,尤卡什可以算是最想快些通关的人。他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着每一寸的皮肤,每一片血肉。渐渐的,时间就来到了半夜。月亮森冷的光辉洒进超市,尤卡什看着手中的一寸月光,他动了动手指,想握一握。当歌声响起的时候,他立马闭上了双眼。活着,他要活着。他一定要活着。耳边的歌声,是熟悉的《喀秋莎》“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苹果树和梨盛开),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надрекой(雾在河上飘过),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喀秋莎站在岸上),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накрутой(在陡峭的岸上),Выходила,песнюзаводила(动情歌唱),Простепногосизогоорла(关于草原上的海鹰),Протого,котороголюбила(关于她爱的人),Протого,чьиписьмаберел(关于谁的信)”尤卡什跟着熟悉的音乐旋律,轻轻的、轻轻的在脑海中哼唱。他的脑海中。又似乎是眼前。绿色的草原上,是开满了天涯的白色苹果花和梨花。那些花儿是那样的白,白得像雪一样。而他的身体,似乎也感受到了那透骨的寒意。透骨的寒意中,又似带着一阵清香。那清澈见底的河流上,水雾似飘散着的透明白纱。她站在河流边陡峭的岸上,动情歌唱,歌声好似柔曼的轻纱。这轻纱,拂过他的脸庞。
第一百五十章 歌声好似柔曼的轻纱(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