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歌声好似柔曼的轻纱(1 / 1)

时冉看着自己开裂的手背,果然不是她太用力的原因,而是因为,巨量的辐射,早已经让她的身体,千疮百孔。
如果不尽快通关,她离变成尤卡什那样,只能躺着等死的样子,也不远了。
松下雪池等这些人心里有着自己的较量。
按照这个仪器上显示的,在体育馆内,辐射值反而还要强一些。
这可能和负一楼的那些沾染上辐射出的防护服有关。
那些辐射尘,增大了体院馆内的辐射量。
本来他们还想着,也许可以将庇护所搬来这边的。
毕竟对于现在他们要重点搜寻的区域来说,超市那边终究是有些远了。
但是现在来看,如果这里有更大的辐射量的话,显然不是做庇护所的最优选择。
白瞎了这个体育馆质量这么好,这么的封闭了。
不能为他们所用。
天边云卷残霞,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城市的边际了,他们也应该回去庇护所了。
回去的路上,时冉和麦尔走在后面。
时冉发现,大家的身体,似乎都每况愈下。
而身体最好的,要数威廉了。
每次死去后又重新回来,他好像就换了一副新的躯体一样。
时冉突然有些怀疑。
在诡异世界里死了,就真的死了吗?
为什么,威廉可以活过来?
就算是天赋,也是这一个个游戏,背后的策划者给的。
也就是说,是他们能够做到的。
他们能够让一个人死,也能够让一个人复活。
会不会......
但是,最好还是不要赌。
而且游戏输了,也就是在副本中死了,蓝星的自己也会死毕竟是事实。
国运值也会降低也是事实。
如果这样的话,就算是在其他的地方以某种方式存活着。
对于整个蓝星的人来说,她依旧是已经死了。
因为她在蓝星的身体已经死了。
而蓝星的人,也无从考证,她是否还活着。
就像现在的他们,无从考证那些以前死去的天选者,到底是已经彻底的消亡了。
还是说,如同她猜想的那样,在诡异世界的某处,以另一种方式存活着。
如果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存活着,那他们又还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吗?
还拥有,以前作为蓝星上的人,作为天选者存活着的时候,的记忆吗?
如果有的话。
为什么,她们这些后面的天选者,没有接收到任何他们传递出来的信息?
时冉一边想着,一边跟着大部队往回走。
直到太阳彻底落山后,又走了半个小时,他们才回到超市。
“轰隆隆!”
听见开门声,尤卡什动了动嘴唇,抬了抬眼皮。
等到人全部进来之后,他们又迅速的将门关上了。
再过一两个小时,又是命运的审判,不知道今晚的炮灰是谁。
时冉去看菲利普手中的仪器,现在的辐射值,是二百七十一。
她在地上写下。
其他的人也明白了。
还有那些听不懂外文的天选者,他们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数字,心中也有些了然。
尤卡什半耷拉着眼皮,看着菲利普手中发光的仪器,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想笑一笑,但是他已经连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时冉在地上写下二百七十一这个数字,几个会外文的人又感慨了一番。
尤卡什也听懂了,这个数字是他们现在承受的辐射当量。
如果说这里的辐射量都这样的强烈,那他当时不是承受着成千上万的辐射量?
也难怪,一天的时间,就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
但是即便是这样,他也一定会坚持着。
他的命,一向很难取。
在蓝星是,在诡异世界,也是。
他会让这些诡异看看,一个人为了能活着,会有多么的顽强。
而他们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诡异,又是多么可笑可悲的存在。
接下来,众人都各自找了个地方,放松身体休息。
他们需要保存好体力,尽量让自己,活得久一些。
也许明天早上起来,他们的身体还会更加的难受。
这些无形的辐射,就像是一把把隐形的枪一样,打在他们身上。
他们虽然不是时刻的感受到这种疼痛,但是这些子弹对身体造成的伤害,都会一点一点的显现出来。
两个小时后,吵闹的虫鸣声退却。
一息急促的气流涌动过后,整个超市内,又少了一人。
惨叫,只维持了一下,就消失了。
离门口最近的几人,赶紧将超市的门堵上。
而活下来的人,庆幸着又能活一天了。
尤卡什也扯了扯嘴角。
他也又多了一些时间。
作为时刻都忍受着巨大疼痛的人,尤卡什可以算是最想快些通关的人。
他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着每一寸的皮肤,每一片血肉。
渐渐的,时间就来到了半夜。
月亮森冷的光辉洒进超市,尤卡什看着手中的一寸月光,他动了动手指,想握一握。
当歌声响起的时候,他立马闭上了双眼。
活着,他要活着。
他一定要活着。
耳边的歌声,是熟悉的《喀秋莎》
“Расцветалияблониигруши(苹果树和梨盛开),
Поплылитуманынадрекой(雾在河上飘过),
ВыходиланаберегКатюша(喀秋莎站在岸上),
Навысокийберегнакрутой(在陡峭的岸上),
Выходила,песнюзаводила(动情歌唱),
Простепногосизогоорла(关于草原上的海鹰),
Протого,котороголюбила(关于她爱的人),
Протого,чьиписьмаберел(关于谁的信)”
尤卡什跟着熟悉的音乐旋律,轻轻的、轻轻的在脑海中哼唱。
他的脑海中。
又似乎是眼前。
绿色的草原上,是开满了天涯的白色苹果花和梨花。
那些花儿是那样的白,白得像雪一样。
而他的身体,似乎也感受到了那透骨的寒意。
透骨的寒意中,又似带着一阵清香。
那清澈见底的河流上,水雾似飘散着的透明白纱。
她站在河流边陡峭的岸上,动情歌唱,歌声好似柔曼的轻纱。
这轻纱,拂过他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