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朋友(1 / 1)

“节哀。”
时冉看着死者父亲通红的眼中又流出了泪水,再次安慰了一下他的情绪,才开始笔录。
死者父亲点了点头。
时冉继续说道:“那我们开始了。”
死者父亲又点了点头。
凑得近了,时冉敏锐的鼻子闻到了一丝刺鼻的味道。
时冉皱眉,这分明是,洋葱?
所以死者父亲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眼睛都哭肿了,其实是装的?
时冉心中警铃大作,这一刻,她已经有些怀疑死者父亲就是凶手了。
但是他们是警察,一切都要讲证据的,不能自己怀疑就给人定罪。
带着疑问,她开门见山的问道:“您身上怎么会有洋葱的味道?”
死者父亲浑身轻微的颤了一下,瞳孔也有一瞬间的紧缩,时冉观察着他的微表情,看来他的确是使用了洋葱,他并没有他表现得这样伤心。
但是这也不足以证明他就是杀害死者钱俊耀的凶手,放在全国范围内来说,杀死自己儿子的案件都是极少的。
“这是因为中午吃的洋葱拌面,手切过洋葱,所以......”
这样解释,好像也合理,毕竟没有法律规定人不能吃洋葱。
“死者是你儿子钱俊耀是吧?”
“是,我就这一个儿子,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
“他的母亲呢?”
“他妈在他四岁的时候就改嫁了,那个时候碰上下岗潮,我没了工作,他妈嫌弃我穷,就改嫁了,这么多年,都是我一个人抚养儿子。”
“死者母亲现在还能联系上吗?”
“联系她?联系她做什么,就当她死了好了,这么多年也没管过......”
“您现在是在做什么工作呢?”
“十年前楼下的杂货铺不做了,我就盘了下来,这些年我就靠着这个杂货铺养活自己和儿子。”
“你没有再婚吗?”
“我这么穷,又带着个孩子,哪个女的看得上我?”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唔...是昨天,应该是昨天下午一点多,他饭都没吃就出门了,说是要去找朋友玩儿,谁成想...那竟是我们父子最后一次见面啊!”
说着,死者父亲又哭了起来。
时冉接过身后警员递过来的纸巾,又递给死者父亲,等待他情绪稳定了再开始。
凌茜和时冉走到一边,小声交谈着。
“我看他不太对劲,很有可能,凶手就是他自己。”凌茜笃定的说道。
“再看看吧,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明凶手是他,按照他的证词,他与死者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昨天下午一点多,而死者死亡时间是在昨天的下午四点到七点之间,他经营着一家杂货铺。只要问问街坊就能知道他有没有不在场证明了。”
“嗯。”
死者父亲情绪稳定了下来,他们继续做笔录。
“死者有没有说他去找哪个朋友?”
“......没有,他没说找谁。”死者父亲犹豫着说道。
“真的?你仔细想想,这很重要。”时冉觉得,他找的这个朋友,嫌疑很大,有可能就是两人因为什么问题达不成一致的意见,一时冲动之下所以动了手。
“......确实没说找谁,他正在叛逆期,还是我问他他才不耐烦的说了句是去找朋友玩。”
“那他的朋友都有哪些你知道吗?”
“他来往的朋友挺多的,我经常劝他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他就是不听...唉!不过经常来往的,我只知道三个。”
“您说。”
“一个叫杨荣,一个叫唐涵亮,还有个叫许成,他们平时来往比较密切。”
“那他们之间,最近有没有因为什么事情产生什么矛盾吗?”
“矛盾?”死者父亲思索着,过了一会儿方定定的开口道:“小耀好像和那个叫许成的最近闹了些矛盾,不过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警官,该不会是他杀了我儿子吧?”
“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才能确定凶手是谁,我们暂时不能给你答复。”
“是,你们办案是要讲证据的。”
时冉继续问道:“死者一晚上没有回来,你就不担心吗?没有出来找找?”
“怎么可能不担心?只是他以前也经常在朋友家留宿,但是以前都会给我打个电话,昨晚没有打电话我就有些担心的,但是没想到,他被人害了啊!......”
死者父亲又哭了起来,情绪异常的激动,笔录无法再进行下去。
不过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
死者曾经有过在朋友家留宿的现象,昨天下午一点在家中与其父分别后就不知去向。
死者昨天下午的去向成为接下来调查的重点,他见过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可能和他被杀密切相关。
特别是死者父亲提到的,死者有一个叫做许成的朋友,最近和死者发生过激烈的矛盾。
时冉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多,时间还早,他们可以去拜访一下那位叫做许成的年轻人。
痕检科已经将现场每一个角落都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但是除了那块有着一丝血迹的砖头,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甚至案发现场所发现的毛发都是短发,极大的可能是死者的。
法院走到死者父亲面前,拿出一份文件给他签字,“为了尽快破案,我们可能需要对尸体进行解剖。”
“解剖?”死者父亲有些犹豫的样子。
“只有进一步进行解剖分析,才能明确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法院解释道。
“……好吧。”
死者父亲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钱伟。
时冉还准备去死者家里面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由凌茜开车,他们冒着大雨送死者父亲回家。
身后的记者紧追不舍,他们绕了好几圈才将记者甩掉,最后停在离死者家不远的地方。
车子停稳后他们下车,时冉给死者父亲撑着伞。
凌茜则是走在他们后面。
狭窄破烂的马路两边,是杂乱的商铺,卖什么的都有,看起来毫无章法,没有什么特色,生意应该也不怎么样。
从死者父亲的穿着,时冉更加的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他们在经济上并不宽裕。
他们进了一家杂货铺,杂货铺的门大开着,看来他走的时候很匆忙,都没有来得及锁门。
近几年的治安虽然比十多年前下岗潮的时候好了不少,但是小偷依旧不少,派出所隔几天就能抓捕几个小偷归案,所以人们离家离店的时候,都是习惯将门锁了的,以防财物丢失。
“节哀啊!老钱!”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花衬衫,阔腿裤,系着一根围腰,年约四五十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