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绾身边的老嬷嬷,最先发现了江玉绾的异常。
“主子,您怎么了?主子?”老嬷嬷已经没有心思去管那几个收拾东西的妇人。
“我……”江玉绾只觉得有热流顺着两腿一直向下。
“血……血……少夫人见红了!”老嬷嬷惊慌的喊道。
众人顺着老嬷嬷的目光这才发现江玉绾的罗裙上斑驳的血迹。
“嬷嬷,痛……好痛啊……”江玉绾脸色一直就不怎么好,现在更是痛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这……少夫人?”郑家的管家此时也着了慌。
老太爷只让他来接少夫人,他无比清楚少夫人腹中的孩子对郑家有多重要,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担待不起。
“你们……快!把少夫人扶到床上去!”管家对那几个妇人吩咐。
几个妇人上前七手八脚的按照管家的命令做,却被老嬷嬷一一推开:“不要碰我主子!”
郑家的管家面对老嬷嬷的强硬态度也顾不得了,只是心急如焚的对江玉绾一直说着好话:“少夫人,您可千万千万别动气……您得顾着小少爷……”
江玉绾已经痛得直不起腰,一手抓着老嬷嬷的手,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艰难的一步一步挪到了床边。
管家也喊来了医馆的大夫,可江玉绾一向是由夏清姿和洪大夫照看,医馆的大夫见江玉绾血流不止也不敢擅自处理,急忙派人去请夏清姿和洪大夫。
夏清姿赶到济仁医馆的时候,除了郑家的管家,那几个妇人还都在江玉绾的房里。
“这么多人在这里做什么?嬷嬷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夏清姿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看房间里到处乱糟糟的,衣物被从柜里翻了出来掉落一地,床上的锦被也被卷了起来,不需要任何人解释也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郑家还真是,下人都能欺负到主子头上来。”郑家老太爷和郑贵妃、郑朝元都跋扈惯了,下人也有样学样。
“王妃,我们是老太爷派来照顾少夫人的。”几个妇人脸上讨好般的笑着。
夏清姿打开随身带来的医药箱准备为江玉绾诊治,根本没工夫搭理这几个妇人。而这几个妇人以为夏清姿默许她们可以留下,一个个恬着脸挤到江玉绾身边。
“本王妃替病人医治的时候不喜有旁人打搅,这是本王妃的规矩。”
“王妃有规矩,郑家也有规矩,老太爷的命令,我们不敢不听从。”其中一个妇人满脸的贱笑。
“这里不是郑家,滚出去!”夏清姿狠狠的瞪着几个妇人,语气严厉的开口赶人:“本王妃不想再说第三遍!”
“我们……”刚刚那个满脸堆着贱笑的妇人还想解释,却被夏清姿打断:“再废话,本王妃就让人把你们丢出去!”
虽说是奉了郑老太爷命令,可郑家的下人也不敢和镇南王妃作对,一个个都低着头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老嬷嬷关上房门后,自己就站在门里看守着,门外则是跟着夏清姿形影不离的月落看守。
“王妃,我不回郑家!请你帮我,别让她们带我回郑家。”躺在床上的江玉绾紧紧的抓着夏清姿的手,话语中透着紧张和害怕。
她可以被郑老太爷关进郑家的囚笼,也可以对自己的夫君委曲求全,但她不想成为郑老太爷要挟江家的筹码。
她知道腹中的孩子一旦降生,郑老太爷一定会利用孩子来向江家换取利益,她要维护江家,保护孩子。
只要江玉绾自己想清楚了,就算看在江玉麟的面子上,夏清姿自然同意江玉绾的请求。
“给你家主子清洗干净,再找一身干净的衣裤换上。”夏清姿起身对江玉绾身边的老嬷嬷说道。
老嬷嬷从那些妇人翻出来的衣物中找出一件干净的,在换衣物前,江玉绾从身下拿出了两个正往外渗着血水的猪胆。
没错,就是猪胆。
猪胆事先被清洗干净后,里面装的是猪血。
这是夏清姿的主意,她只是让江玉绾把猪胆挂在了罗裙里,只要趁着郑家的人不注意的时候稍微搞点小动作,猪胆就会破裂。
大概郑家的下人都不会想到江玉绾所谓的见红是假的,江玉绾身边的老嬷嬷也是故意推开郑老太爷派来的妇人。
等江玉绾换好了衣服,夏清姿又为江玉绾把了把脉,一切正常。然后把猪胆里剩下的血倒进铜盆,铜盆里的清水刹那间就成了一盆血水。
等在房外的郑家的管家和那几个妇人一看到老嬷嬷端出满满一盆的血水,脸上也都没了血色。
当夏清姿举着自己沾满猪血的双手踏出房门那一刻,郑家的管家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你是管事的?”夏清姿斜睨了一眼郑家的管家,道:“回去问问你们家老太爷,如果想要郑家绝后,现在就把少夫人带走。”
“少夫人她?”郑家的管家听完不由的心里一惊。
“我只给你两盏茶的时间,要是错过了,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清楚。”
“是,是,小人这就回去禀报。”听到夏清姿说只有两盏茶的时间,郑家的管家站起来一路小跑着就往医馆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