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江沨眠根本不用去问,就已然确认了眼前的小姑娘是他的妹妹,筝筝!
筝筝和母亲生的一模一样,他母亲是个有名的美人,眼前的筝筝亦然如此。
只是,他的妹妹没有认出他,反而朝着燕蒹葭扑了过去。
“公主!”小卉子抱着燕蒹葭,不肯撒手:“公主,你总算回来了!他们都说你定然会死在外头,可伤心死我了。”
燕蒹葭离开建康的消息,最终还是泄露了出去,更有甚者,有人说她命短,注定活不过这个十二月。
放出风声的,无非还是那几个皇兄皇姐,这是燕蒹葭闭着眼睛都知道的事情。
“公主,你下次可不能撇下我了。”小卉子又道:“没有公主,我吃不下,睡不下,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公主你看我这脸,这身板儿。”
一边说,她一边给燕蒹葭看自己的脸。
一张极瘦弱的美人脸,稚嫩如春花,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但触及燕蒹葭眸光的那一瞬间,那个素来坚强,爱开玩笑的小姑娘,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公主,我都想好了,公主十二月份要是还不回来,明年初春,我就给公主陪葬。”
“公主最喜欢春天了,如果我也死在春天里,公主见了我,也会心中欢喜的。”
小姑娘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说着。
身后赶来的燕然,眉头早已蹙起深深的折痕。
他知道,小卉子说的是真的。
这些时日,一向爱笑,爱闹,爱吃的小卉子,突然食不下咽,也不爱笑了,整日里就在屋子里坐着,说要等燕蒹葭回来。
眼见着小卉子一天天憔悴,一天天瘦下来,四皇子府中曾经的那些觉得小卉子貌若无盐的下人和美人们,终于是信了小卉子曾说过的话。
可更让美人儿们心中焦虑的是,四皇子对小卉子的不同。
“傻姑娘,”燕蒹葭捧着小卉子的脸,叹道:“我若是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瘦成这样,半点福气样儿都没有,给我陪葬,我还嫌你不够有福气呢!”
这话说的,小卉子忍不住噗嗤又笑了起来,笑完了,她又落下泪来,哭的厉害:“公主回来了,我就有胃口了。我今后再也不要保护什么皇子了,我只保护公主。只待在公主身边。”
又是一句,让燕然深觉受伤的话。
他心中不是滋味,可一看小卉子那满是泪痕的脸,他又顿时气消了。
只是,燕然还未说话,便听江沨眠不满打断道:“筝筝!燕蒹葭不是好人,你怎的还对她掏心掏肺?你可知她……”
话还未说完,便见那个泪水还挂在睫毛上的小姑娘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冲到他的面前,白嫩嫩的小手扣住他的喉头。
“你敢说公主坏话!”小卉子眯起眸子,手下微微用力,江沨眠脸上便青白交加。
“小卉子,赶紧松手。”燕蒹葭说道:“这是江沨眠,你的兄长。”
说完,她看了眼燕然,对燕然说道:“借皇兄府上一用。”
小卉子处于震惊之处,燕然也一脸狐疑。
但燕蒹葭显然不是寻常人,她自顾自带路,便领着几人到了大堂。
出乎意料的是,大堂的桌子上,摆着好些个精致可口的佳肴,照着规矩,这些吃食不该摆在议事的大堂中的。
燕蒹葭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燕然。
小卉子道:“公主,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是我兄长了?”
说完,小卉子恶狠狠瞪了眼江沨眠:叫你说公主坏话!
江沨眠实属委屈,但见小卉子一副唯燕蒹葭马首是瞻的模样,他只好斟酌着,将自己和小卉子的身世,和盘托出。
一番陈述之后,小卉子看向燕蒹葭,见燕蒹葭点头,她才终于相信,江沨眠说的是真话。
但是,江沨眠说燕蒹葭给她下蛊,让她对其忠心,小卉子顿时摇头,摆明了不信。
“绝无可能,公主与皇后娘娘都待我极好,不可能对我下蛊!”
“当然不可能。”燕蒹葭也笑着说道:“我若是不说下蛊一事,师兄又怎么会与我患难与共,不生二心呢?”
当时那种情况,若是还闹内斗,那就是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江沨眠闻言,却还是不信,直到他亲自为小卉子把脉之后,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而后,他看向燕然,问道:“陛下说,四皇子知晓其中内情……不知四皇子,可否如实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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