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让她一辈子当寡妇!
甩开季锦姝的手,季锦月说了句太闷,去门口透透风,就起身出去了。
凉棚周围是各府的仆妇围成的人墙,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冲撞到,季锦月其实是想着能不能见到未婚夫婿。
一眼望去都是人头,那酒楼离的又远,不觉得有些泄气。
安国公府自然不会在凉棚里观景,在对面的楼里有雅间,前几日送来请帖邀请季府一道去雅间。
只刚定亲不久,季大人不想担上占便宜的名声就让白氏委婉的拒绝了。
看不到人,日头还毒,季锦月略站了站就回来了,季锦姝又打起精神来找话题,免得季锦月说出些伤脸面的话来。
季韶九可不知道她成了有些夫人选媳的标杆,她正盯着远处的龙舟看呢,只有一排小黑点。
季韶九轻声问一旁的青黛,“雇的人可去了?”
青黛躬身回道“石大叔雇了两艘船家,就守在那附近。”
季韶九稍稍安心了些,不知道也就算了,若如同前世一样出了人命,她见死不救可就是罪过了。
楼里楼外的人都在悠哉谈笑,更有文人雅士执笔写诗作赋。
一片祥和欣欣向荣的气息。
又过去了有一炷香的时间,突然远处的江面上传来尖锐的号角声,这声音实在刺耳。
季韶九立马起身伏在窗口,其他人还未有所察觉,停在江边的两艘小船如同离弦的箭快速朝着江中心而去,很快有听懂信号的人惊呼,“龙舟翻船了!”
距离实在太远,看不清发生了何事,翻船的消息迅速的蔓延开来。
雅间外的走廊里有下人仆从急步快走之声,人还未进屋就开始禀报,“主子,江上的龙舟翻了!”
各个雅间马上就是各种此起彼伏的询问声,只不过毕竟那船上的人都是雇来的,还都是会浮水的人,也只是略微皱了皱眉头,道了声兆头不好,也不十分焦急!
钟老夫人眼角一跳,手里的佛珠停了停又拨动起来,她望了季韶九一眼,面带疑惑,暗暗琢磨,莫非孙媳妇还真的旺他们将军府来的?
不管江上翻船的是哪一府,就算不出人命也是要晦气一年了。
之前心里还对季韶九不赛龙舟反而送粽子招来祸事不满意,出了翻船的事了,立马又庆幸起来。
讹诈是人为的祸事,那翻船就是老天爷的警示了。
自江边的两条船过去不久,远处龙舟竞渡的鼓声也停了下来,距离江边有三里远,隐约能听见嘈杂人声。
酒楼里各府凡是有龙舟的人家都派了家丁下去打听消息,钟府众人也从窗口望向远处。
顷刻间,只听连绵不绝的号角声传过来,江边还沉浸在过节气氛中的百姓也注意到江面的反常,议论纷纷。
凉棚里各府观赛的人也觉察到不对劲。
“龙舟走了一刻钟多了吧,怎么还不见踪影呢?”
“这是什么号子,听着实在让人心慌!”
此时有仆妇进来禀报,“不好了,龙舟翻船了,还有人落水了,官府已经派船只去救人了。”
龙舟翻船的消息如同冷水落入沸油里,凉棚内外一下子就喧闹起来。
百姓们都翘着脚扒着肩膀往江面瞧。
季韶九皱了皱眉头,希望不要像前世一样有人送命就好。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远远的有龙舟的影子出现了,那两艘最先出去官府的小船速度极快的往岸边驶来。
早有衙役在岸边的渡口等着了,把堵在渡口两侧的人往旁边撵了撵,“快快让开,不要耽误了救人。”
众人往后退了退,还是聚集着,八卦可是天性,龙舟本就是细长型的船只,人在船上不能像普通小船那样的稳当,需要多人协作才能前进,比赛中喊着号子,按理说一两人出错也不会翻船那么严重啊!
小船到的很快,为着美观,各府的划手们都穿着统一的短打,小船上载着六七个浑身湿透了的汉子到了岸边。
船上的衙役面色凝重,船还不等搭上跳板,他就一大个跨步跳上了岸。
手一用力就把挡路的人推到一边去了,抬脚朝酒楼里跑过去。
脚下如同生了风,一口气进了楼里,抓住小伙计的衣袖扯着就走,“快带我去安国公府的雅间!”
小伙计不敢怠慢,一边上楼梯一边道,“上楼梯左手边第三间。”
衙役几个大跨步就冲了上去,小伙计张大了嘴巴,担心他找不到也急忙跟了上去。
他到三楼的楼梯口时,就听到了刚刚那衙役禀报的声音,声音急切,“禀告大人,二公子在龙舟上,刚刚落水了。”
空气凝滞了一瞬,雅间里就传出妇人不可置信的质问,“你说什么?谁在落水了?”
衙役不忍的重复了一遍说辞。
到了雅间门口的小伙计瞄到一个贵妇人手捂在胸口处,眼睛一翻就往后倒去。
雅间里又一番忙乱。
小伙计也被这消息吓了一跳,这可不是好事,免得被迁怒,急忙就退到楼下去了。
刚到楼下,安国公和刚刚的衙役就急急忙忙的下来了。
呼吸急促,手紧紧握成拳头。
脚步不停的吩咐着身后紧跟的小厮,“快去再找几条船来,我亲自去江上寻一寻。”
很快的,钟府众人也听说了这个消息。
钟大夫人不确定的问道,“他可是和你表妹定亲的那个?”
季韶九点了点头,还真凑巧了,莫非前世这个二公子也是个短命的?
她虽然不喜欢季锦月的张扬跋扈,还真没恶毒的盼着她姻缘不好。
钟老夫人感叹了一句,“真是胡闹,堂堂国公府的公子去龙舟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