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被府里的事儿绊住了,有段时日没去了。
路过来往行人自觉地离钟府宽大的马车远远地,京城里最不乏各府贵人出行了。
前呼后拥,极有排面。
季韶九搭着红杏的手臂登上车辕进了马车,还是石大友驾车,车轮缓缓转动,往内城而去。
蹲在当铺对面的两个旧衣烂衫的少年伸长脖子望着远去的马车。
“少爷,你这次可看到了,那夫人是不是和三姑奶奶长的像?”
墨七小公子闭上能塞下鸡蛋嘴巴,指着季韶九马车离开的方向,震惊道,“这……这真不我三姑母的私生女?”
像!实在是太像了!
可太奇怪了些,没听说他们墨家在京城有姻亲呢!
“不行,我要上前去问问。”
墨修竹起身就要追过去,被八格一把拉住,他还偷偷揉了下肚子,昨晚到今早都两顿没吃了,“公子,就咱们主仆这邋遢样子,估计连马车都靠近不了。”
墨修竹低头看了看身上这身粗布衣裳,幸亏里衣还是从家里带来的,隔着一层里衣还不至于磨皮肤。
身上那身锦衣华服刚刚被二人拿去当了,又换了这么一身摸着都粗糙的粗布一身换上。
轻咳一声,朝着八格翻了个白眼,“那你还等什么,一起去找吃的啊。”
摸摸腰间瘪瘪的荷包,一阵气闷,想象是美好滴,他带着八格上门去找账房伙计的活计,那些没见识的家伙竟然不用他。
还说他细皮嫩肉的做不来粗活,要是想挣点快钱,就要去风月阁,银子来的容易些。
风月阁一听就不是正经地方,之后听路边的人说上是寻欢作乐的风月场所,气的墨七公子带着八格趁着深夜无人,往铺子门上扔了两泡金汁。
最后还是八格找了个代写书信和抄书的活计来,主仆日夜不停地抄,也才能混个温饱。
可惜就是这抄书的活计也不经常有,两日都没接到活了,不得已二人只好来当衣服了。
墨府的袍子用的都是上好的绸缎,卖了三两银子。
在外面流浪这么久了,墨七公子也讲究不起来了,靠近当铺有一个馄饨摊,八格用袖子擦了擦油腻的凳子和桌面。
墨修竹一撩袍子嫌弃的坐下,八格熟门熟路地和老板要两碗馄饨。
等待的时候,墨修竹还是对季韶九的身份存疑,又往当铺的方向看了看,门口还停着留给钟伯的一辆马车。
墨修竹和八格说道,“一会儿等当铺里的人上马车,你就过去打听下这是什么人家。”
八格挠头,“我不会被人打出来吧?”
他们墨府钱多的是,就是没有一个做官的,老爷夫人对小公子报了很大的期望,可惜七公子招猫逗狗不用学,去了学堂就瞌睡,今年十三岁了依然是白身,童生还没过!
按夫人的话来讲就是墨家的祖坟没有冒青烟,这当官的就别强求了。
不止平民百姓就是这商人见官也发怵,墨修竹用筷子敲敲他的头,“笨,也不是直截了当的问,你不会说是要找活计干啊!”
八格哦了一声,馄饨送上来,主仆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