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韶九点点头,“盈利在其次,保证品质是第一位,以后若有机会供御药房,咱们生药铺子才算是在京城立足了。”
冯川柏被季韶九的目标震了震,少夫人是真敢想啊,可又一想凭着将军府的名号,也大有可能。
只在铺子停留了一会儿就打道回府,钟老夫人生病,被人见了她在外面逗留,不定又生出多少闲话来。
季韶九让府里的小厮给所有铺子的掌柜都递了信儿,过了午时,各掌柜就到了。
总共有十个掌柜的,平日都是和钟老夫人月末回事才能聚全,这时候叫他们来不见得有好事,钟老夫人生病的事儿他们也也是听说了的。
十几人聚在回事堂的院子里,季韶九一进门,众人齐声问好。
季韶九微微侧身点头,算是回礼了,“诸位掌柜的进来说话吧。”
众人进了回事厅,里面早就摆好了十几把椅子。
等众人落座,丫鬟们又上了几壶茶,茶香袅袅,季韶九坐在上首开口道,“各位都是在府里坐多年的差事了,祖母近日身体欠安,不宜操持府外事务,诸位就一一把账目禀报一下,我好做到心中有数。”
府外的这几个铺子里最挣钱的是一间客栈,这客栈的房契还是皇上当时奖赏给钟大将军的,经过掌柜的数年打理,算得上是府里进项最多的铺子。
负责这个客栈的掌柜的是钟老夫人的人,钟老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嫁给了府里的管事,夫家姓段,有着和钟老夫人这层主仆关系,客栈建好以后就顺理成章地交给他们一家打理了。
如今的掌柜的是那个丫鬟的儿子。
段掌柜一身青衫,儒雅彬彬,若不自报家门,只会让人以为是哪家老爷。
段掌柜朝着季韶九拱拱手,脸上挂上歉意,“老夫人生病了,这账目交给少夫人本来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老夫人原来说过,若没有老夫人的印章手信,府里的任何主子都不能去铺子里查看账目,支取银两。”
“小的实的不敢擅作主张拿给少夫人看。”
“也或者可容小的当面和老夫人禀明情况?”
话音一落,回事厅瞬间安静,就是其他掌柜的喝茶的声音都没有了。
而其他的几个铺子不过是不成气候的糕点书肆,所得银钱也是有数的。
向来以段掌柜的为首,半低着头,视线来回在季韶九和段掌柜的之间来回换。
季韶九轻轻磕了下茶碗,“段掌柜对祖母忠心,此心可嘉!”
“祖母留有这样的规矩是我不晓得的,非是我不让你去见祖母,实不相瞒,祖母整日昏睡,见不得外客。”
“三两日祖母也不见得有好转,等祖母状态好了,我会向祖母转达段掌柜的意思。”
又不容拒绝道,“段掌柜只管拿来账本,我会让钟伯一道查看的。”
段掌柜是头一次和季韶九打交道,他娘是钟老夫人的丫鬟,他就有着天然优势,府里要被称呼声段管事,府外要被称呼段爷。
钟老夫人还曾玩笑道,以后等钟伯年龄大了,府外的铺子就让他来管,就是府里的主子和他都要客气着些。
客栈的盈利丰厚,他要是乖乖地交了账本,明日少夫人就能撤了他的管事之位。
他在府里有几个能递话的人,二夫人都被休了,还能为了什么?不就趁着钟老夫人生病,少夫人为着权柄清除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