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怎么样!?”
黎青显然慌了手脚,一面照料林早霞,还要往屋后跑,程奚这才看见黎月正从茅房出来,突然开始不断干呕。
“出来!你这个冤孽!”左右忙活了一阵,黎青早已满头大汗,一看到神情茫然的程奚,她当即抄着笤帚箭步上前,兴师问罪道,“你这恶妇,说!是不是你记恨我们黎家,故意在午饭里下了什么什么东西,要将我们害死,好自己逃跑!”
“大姐你先冷静——”程奚刚想说“我若真的下毒你怎么还能好好站着”,孰料话还没说完,黎青已经风风火火地将她拽到了门口,扯着嗓子叫喊起来。
“来人呐!救命啊!恶媳妇下毒害婆母啦——”
话音落下,登时随风飘远,不出片刻,便有义愤填膺的邻居们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各自抄着小臂粗的麻绳,不由分说地锁定了人群中的程奚。
“就是她!这样的毒妇,绝对不能放过她!!”
挣扎分辨的时候,程奚不知挨了何人一巴掌,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栽,闻讯而来的黎泽当即大叫了一声,冲进了人群挡在了她身前。
“不,不许欺负漂亮媳妇!”
他虽心智不全,力气却极大,一下便击退了几个神情凶悍的大娘,见护在怀里的程奚面色苍白,他赶忙圈紧了手臂,轻轻往她的眼角吹了吹。
“别,别怕!”
黎青却在这时骂骂咧咧地冲了过来,一把将两人扯开几步,寡难敌众,尽管黎泽再怎么发怒咆哮,程奚却还是被牢牢地捆了起来,被众人七手八脚地带到了村长面前。
“我请了郎中来,大家先别吵嚷,让郎中一断,真相必然水落石出!”
村长一捋山羊胡,挥手叫上来了郎中,那郎中一看这么大场面,号脉的手都有些颤抖,众目睽睽下,他咽了口唾沫,强装冷静地开口道:“依老夫看,这两位的症状,很明显是中毒啊!”
程奚见他连搭脉都搭错了地,众人却仍盲目地取信了他的话,忍不住一阵无语。
周围的怒骂声已然一波高过一波,她额角一跳,闹中取静地往一旁面色虚弱的林早霞看去。
什么中毒,中毒的人脸色能这么红润有光?
她在心底腹诽道,林早霞分明是因为方才午饭用得急,吃了好些没烫熟的生冷野菜,这才犯了急性阑尾炎,疼得生不如死。
而她边上的黎月与她症状全然不同,上吐下泻,约莫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两人的情况和中毒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程奚将自己的诊断同村长一说,后者却全然不相信,反而还满心不屑地反问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我请来的郎中胡乱诊断?”
程奚懒于和她胡搅蛮缠,眼见林早霞和黎月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她赶忙提高嗓音,断然道:“那就让我来为她二人治疗!”
“你一个害人的,我们怎么信你不是要加害她们呢!”
程奚却已挣开了麻绳,肩背板正,神色晴朗:“如果治不好,那就一命抵一命,我愿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