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昨日在膳房小露一手,今日她刚一来,掌勺师傅们就热情地围上来。
替她切菜的,备菜的,揉面的……
今日菜品多,但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会儿就准备好了。
温锦把最后一道汤格外装了一只食盒,“这个是单独给祁先生的,其他人没有。”
道信闻言,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温锦随小师傅们一起去了惠济法师的院子。
“你不是在灶房做饭吗?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君子远庖厨,外头呆着去!”陆由拦住她。
温锦见惠济法师和祁先生都没往这边看……她抬脚,狠狠踩了下陆由的脚指头。
“嗷……”
温锦力气不小,陆由眼泪都下来了。
他叫了半声,赶紧咽回去,恶狠狠瞪了眼温锦。
温锦趁机越过他,把那碗汤放在祁先生面前。
“嘁……”陆由在门口阴阳怪气道,“一道汤贿赂祁先生?这谄媚的手段,太低级了吧?”
三个人都向温锦看过来。
“你这是何意?”祁先生问。
“这是一道药膳,药不可乱吃。惠济法师同我大哥用不着。”温锦解释。
“药膳?祁先生没病,你安得是什么心?”陆由冲上来,想把汤首接打翻。
祁先生伸手挡了一下。
“是何药膳?又对什么症?”祁先生问。
“鹤膝风症,天暖时减轻,寒冷时加重。”温锦说,“此药膳以五加皮代替蛇胆,辅以巴戟天等药。如今夏季,阳气盛,膝痛较少发作,但病根尚在。冬病夏治,当下正是好时机。”
祁先生闻言,略显惊讶。
他端起温锦放在他面前的药膳,轻嗅了嗅。
“祁先生,药不能乱吃,还是请大夫看过了再喝吧?”陆由皱眉说道。
“我略通岐黄之术。”惠济法师把药膳端过来,仔细嗅了嗅,又抿了一口。
他微微点头,“药不错,你用的是我寺里的藏药啊。”
温锦道:“祁先生是惠济法师的挚友,我乃借花献佛,这药膳食材都是寺里的。就连切菜,烧火,都是寺里的师父们帮忙。”
“倒好意思说……真是厚脸皮。”陆由又在阴阳怪气。
祁先生闻言,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惠济法师说药膳对症之后,他就舀了一勺汤。
“嗯?”他眼底一亮。
他最怕吃药,他这病一首不好,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吃药断断续续。刚好一点儿,他就不肯吃药了。
但这药膳竟非常好喝?入口没有药味儿,那药与食材调和,药味儿更像是炖汤的香料。
倘若药都能这么好喝,他至于落下个“怕吃药”的名声么?
这次不用人哄劝,祁先生把一碗药膳都喝了,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
药膳只有一小碗儿,完全不耽误他继续享用美食。
温锦是打算用这顿饭,做哥哥拜师的“助攻”呢,自然是铆足了力气,没吝惜用料。
几乎每道菜都或多或少用了灵泉水,甚至用了莲花和莲叶。
“不一般啊!”一向食不言的祁先生,竟忍不住出声感慨。
他眼底更是藏不住的惊艳。
惠济法师笑而不语,这老友以前嘲笑他是“贪吃和尚”,如今方知其中美妙了吧?
待饭毕。
祁先生搁下筷子,漱了口,目光意味不明地落在温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