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裁缝又咬一口虎皮青椒,那吃到了好吃东西而亮起来的眼神就更明显了。他没想到阮溪这丫头不止学手艺学得快学得神,做菜也能这么好吃。
他平时给人家做衣裳,都是被人请到家里招待着,可是吃过不少人家饭菜的,年底的时候还能吃到猪肉。但不管哪一家炒的菜,都没有阮溪做得这么好吃。
一口丝瓜炒鸡蛋一口虎皮青椒之后,老裁缝两只眸子亮刷刷,再也不在阮溪面前端着架子了,捏着筷子直接就狼吞虎咽起来。
阮溪不跟他抢,拿着筷子吃得慢,嘴角挂着满意的笑意。
吃完饭以后,老裁缝心情甚美,躺到葡萄架下的时候还哼起了小曲。
阮溪听着他哼的小曲洗了锅碗筷,趴去缝纫机上休息了一会。
下午她又跟老裁缝学了一些新东西,但老裁缝一会一个主意,忽然说这样教得太快了,又说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不肯再多教她。
阮溪想了想,看着他问:“您是不想让我那么快出师,留着我给您做饭吃吧?”
被戳中了心思的老裁缝老脸一绷,吹着胡须没好气道:“我像是八辈子买吃过东西的人?说了今天不教了就是不教了,你要是不想做饭,明天中午你就回去吃。”
阮溪看着他笑,“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给您做饭。”
老裁缝摸着山羊胡哼一声,“来不来都行。”
阮溪觉得自己在哄小孩:“你放心!我肯定来!”
说完她去拿自己的书包套到身上,然在准备走的时候老裁缝忽又叫住她。她不明所以地转头,只见老裁缝去葡萄架下摘了一串葡萄。
他拿着葡萄走过来,送到阮溪面前说:“人老了吃不了,酸得牙疼,拿去吧。”
阮溪又有些受宠若惊地愣了愣,“给……给我呀?”
老裁缝直接把葡萄扔她手里,转身走了。
酷的呀!
阮溪看看手里的葡萄又看看老裁缝,声音清脆喊了声:“谢谢师父!”
走在回家的山道上,阮溪从书包里揪出一颗葡萄来,剥开皮挤到嘴里。她以为这葡萄会把牙酸倒,结果没想到入口居然是甜的,一点都不酸。
她微微睁大眼睛,又尝了一颗,还是甜的!
阮溪惊喜地回味嘴里的甜味——这师父,能处!
她心里乐得也甜起来,但没有再继续往下尝。她打算把葡萄带回家去,和阮志高刘杏花以及阮长生阮洁一起吃,大家一起尝尝这甜滋滋的味道。
然她还没走到家,又看到了在山坡上看书放猪的凌爻。
在凌爻的不远处,是高海洋那几个瓜娃子。今天他们没有打凌爻,但每个人手里都捏了一把石子,正拿着石子往凌爻身上扔,嘴里戏弄他:“傻子你说个话呀!”
凌爻专心只看自己的书,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阮溪屏屏气,指着高海洋那帮人出声喊:“干什么呢?找死是不是啊?”
看到阮溪,高海洋那一帮人没敢再多说话,转身撒腿就跑了。
阮溪看得出来,应该是阮长生警告过他们了。
把高海洋那帮人轰走,阮溪迈开步子走去凌爻面前。
凌爻拿着书从石块上站起来,跟她说:“谢谢。”
走路走得腿酸,阮溪坐去石头上,仰头看着他,“以后他们要是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叫五叔去把他们揍一顿,保准他们连嘲笑你都不敢。”
凌爻道:“他们今天没打我。”
说着他在阮溪旁边坐下来,看了看不远处的猪。
阮溪则好奇看了看他手里的书,开口问了他一句:“你都在看什么书啊?”
凌爻闻声转头,把手里的书送到阮溪手里。
阮溪翻开看一看,大部分汉字她都认识,但里面说了什么她却完全看不懂。
她下意识蹙眉眯眼目露疑惑:“这……”
“哦。”凌爻想到她没怎么上过学,只认得一点字,便又解释了一句:“这是物理。”
阮溪干笑两声,她当然知道这是物理,她也是学过高中物理的好不?
她问凌爻:“你多大啊?”
凌爻道:“六零年出生的。”
阮溪算了一下,那他现在就是十三岁。
十三岁看这种犹如天书般的物理?她虽然看不懂,但能看得出是超出高中物理深度的。
阮溪笑笑,小心试探,“你看得懂书上的这些啊?”
凌爻:“嗯,很简单的。”
阮溪:“……”
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