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安振华的档案(1 / 2)

安振华出生于1957年,比许中秋大一岁,1957年到1973年的经历,大致和许中秋档案中记录的差不多,只是更为详细一些。1973年安振华离开崇义村一直担任工程兵。1978年,他加入了工程兵222团,1979年,加入陆军149师,同年1月成为一名野战军战士。

1979年2月中旬,作为西线战役预备队的149师开赴越南,参与对越自卫反击战。战场上安振华一侧耳朵失聪,3月中旬战役结束后,复员返乡。

金堂县民政局将他安排到县里的巢丝厂保卫科工作。据村里人说起,安振华从越南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了许中秋。

1988年许中秋跟余卫东结束婚姻关系后,搬到了大盘县。随后不久,安振华辞去了金堂县的工作,也搬来大盘县。同年,安振华和许中秋在大盘县结婚。因为是二婚,加上二人在崇义村的风评不太好,所以没有举行婚礼,除了许中秋的家人之外,崇义村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们二人结婚的事情。

安振华有当工程兵的经历,搬来大盘县后,大盘县民政局将他安排到镇上的桂河水库担任水库管理员。水库还有一名叫做刘三的管理员跟他一同看水库。

1988年,七月下旬,镇上派出所接到群众举报,刘三聚众赌博,经调查属实,刘三被刑事拘留15天并处500元罚金。刘三也因此被水库开除,安振华凑了500元钱帮他缴纳了罚金。

1989年夏,天降暴雨,因为没有及时上报险情,桂河水库决堤,蓄水冲入下流,虽未对下流的人民群众生产生活造成影响,但水库里养的鱼全部被冲走,给水库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考虑到安振华自身的经济条件和身体原因,水利局仅仅对他作出了开除的处罚决定。安振华在刘三的牵线下,他租借镇上一户农家的鱼塘,开始自己养鱼。

据安振华的邻居证实,1989年起,安振华和刘三二人经常结伴出没于镇上的麻将馆,许中秋因为这件事情经常跟他吵架。

除了这些关于安振华的个人资料之外,档案袋里还有好几份笔录文件。

第一份笔录来自于桂河水库的管理员李石头。1988年刘三被水库开除后,李石头顶了刘三的缺和安振华一同看守水库。根据李石头的证词,刘三后来重新找了个工作,在木材加工厂当伐木工人。伐木工人并非一年四季都有活干,他经常到水库找安振华。闲来无事的时候,三个人会凑在一起喝点小酒。有一次三人酒醉,李石头依稀记得听他二人说过什么找到了发财的法子。具体是什么法子,他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有段时间,刘三变得很阔绰,经常带着安振华,两个人到镇上的茶楼耍钱。

第二份笔录来自于镇上茶楼的马老板。这家麻将馆明面上是个茶楼,私底下却从赌资中进行抽成,美其名曰收点茶水费。马老板除了抽茶水费以外,还会给那些输红眼的牌友,麻友借点翻本钱,刘三和安振华都找他借过翻本钱,而且不止一次。

据马老板交代,安振华第一次借钱,因为鱼塘里的鱼丰收,他很快卖完鱼,把钱还上了,所以后面又借给了他几次。不过奇怪的是,后面几次借钱,都没见他卖鱼,拖个几个月之后,他跟刘三一起把原来欠的钱都还上了。

最近一次借钱是在一个多月前,这笔钱数额较大,将近2000块,马老板原以为他又要拖上好几个月,毕竟养鱼还是需要时间的。没想到一个星期之前,安振华把这笔钱都还给了马老板,还钱以后,马老板就没有再见过安振华了。

第三份笔录文件来自于金堂县崇义村许中秋的父母。许中秋离开崇义村后,每隔一个月都要回崇义村看望余小花。许中秋在大盘县的工作仅仅是个清洁工,所以经济条件并不宽裕,但她对余小花非常大方,几乎有求必应。除了这些信息之外,许中秋的母亲还提供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三年前,她给过许中秋一笔两万块现金的拆迁安置费。这笔钱许母特意叮嘱过许中秋,让她千万不要告诉安振华,这是给她的安身立命钱。

“两万块钱的拆迁安置费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十分好奇。

1993年的两万块钱,已经算得上是一笔巨款。这个时候,我爸妈一个月的工资才一百来块钱。两万块基本上能买一套100多平米的小区房。

“这两万块的拆迁安置费嘛,要从桂河饮水工程说起。”黄叔喝了口茶,开始跟我跟小胖科普。

话说成都平原素有“天府之国”的美誉,《华阳国志》中称:“蜀沃野千里,号称陆海,旱则引水浸润,雨则杜塞水门,故记曰: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时无荒年,天下谓之天府也”。蓉城可谓因水而兴,因水而荣。然而在这个坐拥九大江河的人口大省中,由于其特殊的地貌特征,川中川东地区极度缺水,缺水到什么程度呢,根据气象资料显示,55年中,川中川东地区境内全面干旱有43年,发生干旱频率为78,2个或3个县同时发生旱灾的频率为95。

1971年,川省《岷江水利初步规划》正式提出兴修桂河供水工程的构想,并于1974年起组织工程技术人员进行论证。工程初设阶段永久征地12718亩,临时征用土地9053亩,涉及人口4038人,拆迁各类房屋197万平方米,移民搬迁安置方案以分散安置为主。

“这金堂县崇义村许中秋他们家,就在这批拆迁移民户当中。”等黄叔科普完,老王同志又补上了关键性的一句话。

“那许家可是闷声不响地发了大财了啊!”黄小胖羡慕道,随即话头一转,“只是在我看来,我始终不相信请我们吃西瓜的人会是杀人的凶手。”

“你对西瓜是有多喜欢啊!”我无语。何况那西瓜不甜,并没有多好吃,我舔舔嘴,回忆了下那天下午西瓜的味道。

“你不懂,这不是西瓜的问题”,小胖反驳,“他又不认识我两,随便给瓢凉水就行,但他给我们拿的是井水镇过的西瓜,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即便对陌生人也是真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