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裴参军是否熟悉江宁的情况,如果熟悉,不妨跟我们一起逛逛”
话音未落,裴行俭眼中已闪过一片惊喜之色。
这样一个跟医公子近距离接触,增加好感的机会,他哪里舍得错过。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此前一年多,下官一直待在扬州,期间数次来过江宁”
“对江宁的情况,下官有一定了解,可以为公子做个向导”…
李医随即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再好不过了,咱们一起去逛逛这江宁吧!”
说完,他就向客栈外面走去。
穆逢春他们立刻跟了上来,也包括裴行俭。
说话间,他们一行人已走出客栈。
此时,客栈门外依旧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还有些文人士子。
跟之前不同的是,老百姓们站的稍微远了一点。
大家看着李医的眼神,除了崇敬和感激之外,也多了一丝敬畏。
李医刚才表现出来的杀伐果断,给大家带来了不小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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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这时才明白,医公子除了万家生佛的一面,还有雷霆万钧的另一面。
之前听过的那些传说,说医公子亲自下令屠光了倭国使团二百多人的事情,看来并不只是传说,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人们才有了一丝敬畏之心。
看到李医从客栈里出来,大家立刻躬身施礼,都毕恭毕敬的。
李医则微笑着挥了挥手,朗声说道:
“大家各自忙碌去吧,不必聚集在这里”
“我要在江宁待上几天,有的是机会跟大家见面”
说完,他就要带人离开。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突然说道:
“公子请留步,老朽有些事想说”
李医立刻停住脚步,看向了对方。
“这位老丈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那位老人随即从人群中出来,然后躬身说道:
“见过公子,老朽跟文老三一样,也是在江上跑船运矿砂的”
“前些日子,老朽的货船被那些贼子低价抢走了,现在无事可做”
“现在那些恶贼都已被抓,老朽想问一下,能否要回自己的货船?”
“那是老朽一家的生计所在,没船也就没了生计”
没有丝毫迟疑,李医立刻给出了答案。
“老丈尽管放心,你不但能要回自己的船,也能拿回所有误工费”
“迫害你们的那些恶贼,都会被抄家,他们的家产将会拿出来赔偿大家”
“你们只需去县衙登记一下,说明自己的冤屈和损失,然后静待结果就行”
“经过核查,确认情况后,你们很快就能拿到赔偿,也拿回自己的货船”
话还没有说完,那位老丈就已老泪纵横。
“那可太好了,谢谢公子救命之恩!老朽给公子磕头了”
说着,那位老丈就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
李医连忙迈步上前,将老者从地上扶了起来。
“使不得,老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你们以后安心跑船就是,不用担心有什么人欺负你们”
“我会在铁矿和炼铁厂安排人手,随时了解大家的情况,保护大家”
“以后大家如果受了欺负,比如没拿到工钱,或被人恶意欺压,你们尽管说出来”
“到时我来替大家做主申冤,任何敢欺压你们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听到这话,那位老丈顿时就哽咽了。
“还是公子体贴我们这些穷苦人,这样我们就再也不用担心受人欺压了!”
说着,这位老丈又冲李医深深鞠了一躬。
周围其他人也一样,全都感动不已,都在鞠躬施礼。
江宁降级为县以后,规模小了很多,经济自然也随之萎缩了。
这种情况下,一些人不得不外出做工谋生。
居住在江宁的人,不少都有家人在铁矿或炼铁厂做活,还有很多在江上或码头上讨生活,挣一份辛苦钱。
现在听到李医这番话,大家都为之激动不已。
接下来,李医又跟大家聊了几句,这才告辞离开。
十几分钟后,李医他们已身处秦淮河南岸。
这里距离夫子庙不远,距离安顺客栈也没多远,应该算是江宁核心地段了。
但是,此地却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断壁残垣,荒草丛生,满眼凄凉。
看着眼前这一幕,李医多少有点不敢相信。
“这就是诗书风流的乌衣巷?魏晋南北时期风光无限的王谢二家,最终就落了个如此凄凉的下场?”
话音落下,站在一旁的裴行俭立刻接茬说道
“没错,公子,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乌衣巷,早已风光不再,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
“遥想当年,王导、谢安,那都是何其风光的人物,整个天下都要仰其鼻息,望其项背!”
“仅仅数百年时光而已,王谢两家都已冰消瓦解,连这乌衣巷都变成了荒草野冢!”
说着,这家伙就发了几句感慨,甚至有些悲伤。
他出身河东裴氏,跟王谢两家一样,都是著名的高门望族。
在魏晋时期,河东裴氏跟琅琊王氏同盛于一时,有八裴八王之说。
河东裴氏出的重要人物和人才,一点不比王家少,还在谢家之上。
但是,河东裴氏的命运,却不同于王谢两家。
河东裴氏一直兴盛至今,人才辈出。
而在接下来的几百上千年,河东裴氏依旧经久不衰,是中国封建社会盛名久著的一个盛世家族。
而一时风光无两的王谢两家,却早已被历史所淹没了。
或许是触景生情吧,裴行俭才发出这样的感概。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现场顿时沉默了。
片刻之后
亲,本章未完,还有下一页哦0,李医方才感慨不已地说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再著名强盛的家族又如何,在浩浩荡荡的历史洪流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正所谓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王谢不过是被历史淹没的两个家族而已,这样的家族,历史上不知道还有多少,恐怕数不胜数”
说完,他就向乌衣巷遗址深处走去,继续进行参观。
再看裴行俭,却愣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他喃喃自语着,整个人彻底痴了。
数百年前,独领风骚的是王导,是谢安。
而在数百年后的今天,独领风骚的那个人,难道不能是自己吗?
想到这里,裴行俭的双眼骤然亮了起,直放光芒。
与此同时,跟随过来参观游览的一众文人士子,也都是一副陶醉的表情。
其中几个四五十岁的文士,更是暗自咋舌不已。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好大的气魄啊!”
“这位嫡皇孙的心,真是大到没边没沿了!”
暗自感慨了几句,人们方才清醒过来,随即又跟了上去。
对接下来的参观,人们都充满了期待。
大家都期待着李医再次作诗,再来一首传唱千古的佳作。
那样的话,自己也能做一回历史的见证人,至少能在人前风光一把。
就这个牛,足够自己吹一辈子的!
接下来的时间,李医将乌衣巷遗址大致走了一遍。uu看书
通过那些断壁残垣,他依稀看到了曾经住在这里的王谢两家,当初有多么风光。
那些曾经的华屋美厦里,当年都曾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现在却只剩下几段残墙。
那些被荒草淹没的巷道上,曾经也车马如簇,人来人往,如今却坑坑洼洼,凄凉无比。
参观的过程中,李医不胜唏嘘!
但对于王谢两家,他却连半点同情都起不来。
由他们主导的偏安一隅的思想,差点让整个中华民族陷入万劫不复之绝境。
这样的家族,风流又如何,早点灭亡了更好!
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李医才参观乌衣巷遗址。
随后,他就离开这里,去了不远处的孔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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