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藤原君说他只爱我,一点都不爱你。(1 / 2)

华丽的灯光流泻而下。

笠原深绘里手持笔和笔记本,眼神紧紧盯着酒杯里的镜面。

“今天她没去绿洲,而是去了一个以前我们都没发现秘密地点。”藤原临也在一边说道。

笠原太太也好奇地贴过来。

她的小手,看似无意实则有意间地搭在藤原临也的肩膀上。

这一对母女把藤原临也夹在中间。

另一对母女坐在对面,气鼓鼓地干瞪眼。

镜姬视角的开头,是一个空荡荡的大房间。

墙壁是白的,天花板是白的,窗玻璃不透明,看不到外面的景色,无法分辨是在何处。房间的摆设和家具,符合一个女人房间该有的样子。

沙发和地板,凌乱地摆放着许多服饰。

奶油色薄质风衣、红色高跟鞋,鞋底已经磨偏;绣花乳罩、蓝色紧身裙;各种颜色的丝袜、镶有廉价花边的粉色三角裤;廉价手表、黑色人造革手袋。

过了不到半分钟,静夏小姐出现在镜像画面中。

她从柜子里取出一套橡胶雨衣和胶靴,然后正面对着镜子脱衣服。

众所周知。

藤原临也的视觉非常敏锐。

现在他要开始大饱……咳咳,认真工作了。

然后……笠原太太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让他有发挥的余地。

滑润小手触着肌肤,藤原临也的鼻尖捧着她小手的边缘:“好香的气味!”

“是古代宫廷的麝香。”笠原太太得意地说,随后嫩嫩的掌心轻轻摩挲他的鼻尖。

不久后,她把小手下移,得意且愉快地把藤原临也的领口抚平,弄整齐。

镜像画面里,换上了雨衣和胶靴的静夏小姐拉开一扇壁橱门。

门里是个衣柜,但不见有衣服,只悬挂着几个空衣架和卫生球。

出于职业的敏感性,笠原深绘里说道:“应该是个伪装成衣柜的秘密通道。”

话音刚落,静夏小姐就摆弄几下柜角处的金属拉手,衣柜里果然闪出一个半人高的通道口。里面漆黑一团,她的头发稍稍被吹起,藤原临也似乎也感到了里面吹出来的凉丝丝潮乎乎的风。

静夏小姐关上壁橱的门,打开手电筒,沿着黄色光柱向黑暗走去。

镜像画面短暂消失。

再次出现时,变成了仰视的视觉。

这是静夏小姐的手电筒亮光照在水面上,形成的镜面反射。

“下水道?”笠原深绘里冷淡的神情起了波澜。

隐约摇曳的光亮中,静夏小姐淌水前进,黑暗和汩汩的水流声把她整个包笼起来。

空间和狭小,完全没有可以分辨位置的参考物,但可以肯定这是在东京某处的地底。

走了大概五分钟,漆黑的管道前方,忽然出现一扇铁门。

静夏小姐袋里掏出一个小计算器样的玩艺插入铁门的大锁。

操作了几下,铁门从内侧闪开。

里头忽然闪出隐隐约约的黄色光亮,恰似一只具有高度发达大脑的萤火虫在空中飘忽不定。

“让我看清楚那是什么?”笠原深绘里说道。

藤原临也的思绪通过系统连上镜姬,让她调整视角。

待定睛细看,才发现光亮是下水道旁的修整空地里站着个人。那人戴着风镜,身体被黑色雨帽包得严严实实,手上提着那种小型气灯。

“静夏大人……”

“今天午夜十二点启动。”

“明白!”

那人猛然点了几下头,放下气灯,两手伸在墙壁上摩挲起来。

镜姬的视角移过去。

漆黑中,响起两三次对搓石子的声响,转瞬即逝。

紧接着,墙壁上浮现出一个繁复的法阵,法阵的边缘,黄光流动,逐渐朝着中心聚拢。

静夏提着手电,继续朝深处走去。

管道中一片寂然,就连她长胶靴踩在水面的的唧唧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途中路过一处休息站,毫无生活气息小平台,桌子上整整齐齐放着的,全是与她穿的一样的黑色雨衣和长胶靴。越过这个小平台后,不久就又遇到了一处设置阵法的地方。

笠原深绘里默默记录着。

通知了第八处阵法设置点后,静夏小姐开始往地面走去。

圆形出口外面,可以望到信号灯和工具箱样的四方木箱,隔在轨道与轨道之间的颜色发黑的水泥立柱,如桩子似的等距排列开去。

一列车厢呼啸而过。

“银座线!”笠原深绘里准确地说出了线路名称。

镜姬的视觉变成了车窗。

东京在下雨,倾盆大雨不间断地从云中泻下。

透过雨幕,分辨街景和建筑,笠原深绘里得出确切的结论。

“这是银座线轨道,外苑前站和青山一丁目的中间地段。”说罢,她拿起刚才画的图,刷刷地补上最后几笔,呈现到藤原临也眼前,“六本木、青山、神宫外苑、表参道!她们的目的,是利用黄松玉构筑结界,把这四个点之间的区域封闭起来,大概面积有4-5k2!”

这一片区域是东京的心脏地带。

就算是在深夜,这四到五平方千米的地方,人口也不会少于5万人。

“这绝对不行!”

星见太太猛地提高音量。

“姬子,不能让这件事发生。”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们现在就回东京。”

“着急无用。”笠原太太抬头望着闺蜜,声音柔和清脆,“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离陆地大概有个八百公里,你飞得回去吗?”

星见太太纤秀的手腕抬起,一把抓住藤原临也放在桌面的手晃了下,然后用她那仿佛是要把人看透的清澈目光望着他,眉心微微蹙着,仿佛在叫他快点答应她的诉求。

多么令人怜惜的忧郁美人呀。

藤原临也的心马上就软了,当场就想弯下腰和她说“来骑着我吧,我带你飞。”只不过笠原太太的一只手忽然抓住了他的翅膀,他刚抬起的头被压了下去。

“能联系东京吗?”笠原太太问笠原深绘里。

笠原深绘里拿出卫星电话,试着拨了几个号码,全都无法拨出去。隐藏在人群中的九课探员拿来了个卫星信号接收器,操作了一番,同样是徒劳。

“信号被屏蔽了?”星见太太下颔微微颤抖。

笠原深绘里简短地答道:“只有离开屏蔽范围才可以发送消息。”

“藤原快飞!”星见太太当即催促道。

藤原临也也想飞。

只是他现在正被笠原太太压着头呢。

“弥子你别乱了阵脚。”笠原太太嘴角似乎还含着一丝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纤长的手指搔弄着藤原临的黑发,明亮的乌黑的眼睛望着窗外的风雨:“你的那些乌鸦呢?”

“在外面淋雨。”藤原临也嗡声道。

笠原太太亲昵地拍拍他的脸颊:“让一只回去报信。”

“好嘞!”

藤原临也摆脱她的魔爪,走到玻璃窗前。

船舷的栏杆上,一只特别胖特别黑的乌鸦守候在风雨中,淋湿了的羽毛完美地融在了夜色之中。

“回去,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弘文理事,疏散六本木、青山、神宫外苑、表参道这四个点里的人群。”

暗鸦睁开眼看了下少主。

从狗子的眼神里,藤原临也品出了激动和迫不及待的味道。

想来伪装成乌鸦被一只胖猫压着打的日子,狗子是受够了,接下来他要大展身手了。

藤原临也折回到沙发。

星见太太看着他,那美丽动人的眼睛流露出赞赏和欣喜。

这女婿真的可以啊,只要他一出现在眼前,就能感觉空气都焕然一新了,恰如往花瓶里插上新鲜采摘的鲜花。

“九课这边,在船上发现了些动静。”笠原深绘里一边说,一边用湿润的嘴咀嚼着刚才没来得及吃的牛排,“有一伙东南亚来的雇佣兵刚才悄悄登船了,人数在一百三左右。”

笠原太太微微一笑:“这些雇佣兵是来帮忙撇清这件事和夏希财团的关系的吗?”

看向藤原临也的眼睛,眯起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炯炯有光。

藤原临也默不作声地挨着她坐下。

他是没想到小姨会玩得这么大,一时之间不好发表什么看法。

“别打趣藤原君了。”星见太太平静地说道,“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

笠原太太望向明黄色灯光下的人群:“在没打起来之前,好好享受。”

星见太太白了她一眼。

“凛子要不要去跳?”笠原太太问星见凛子。

刚才一直没法插话的星见凛子,犹豫了下,还是无声地摇摇头。

大庭广众之下被学弟抱着跳舞……多羞人啊,我不要。

“深绘里呢?”

笠原深绘里很累似的叹口气:“……我现在哪有跳舞的心情。”

“唔,那行吧,我就不客气咯。”笠原太太稍稍系紧了点披肩,然后侧过头。这时厚的她,那双美丽迷人的,炯炯发光的大眼睛透暧昧的灯光,把那爱抚、柔和、温顺的目光投射藤原临也脸上。

怎么说好呢……

藤原临也觉得很幸福。

笠原姬子是个身段丰腴,美丽高贵的年轻太太。

然而此时她那长长的睫毛遮掩下闪现出温柔的眼神,有种很调皮且自持的风度,像一只尚未发育成熟的美丽可爱的小猫崽。只要看一眼,就能让人坚信它必将成为一只极具魅力的母猫。

“快点。”笠原太太催促道。

她眼里的笑意,一点也不含欺骗的元素。显而易见,这只小猫已经来到了藤原临也的跟前蹲着了,她即将用力跳起来,和他的一块嬉戏。

藤原临也把自己的手伸出来。

笠原太太稍稍抬起屁股,手心搭在他的手掌里。

于是乎,小猫也抬起了前爪,一双小眼睛闪闪发光。它好像正在摇晃尾巴,四只柔软的脚爪霍地离开了地面,像是玩耍线团那样,准备把少年抓在怀里玩。

笠原太太两颊通红,迈着轻盈而快活的步子,跟在藤原临也身后离开沙发。

乐队准备演奏新一轮舞曲时,两人步入舞池。

笠原太太含笑地说道:“跳一支我那个时代的舞可好?”

“我怕会搞乱了舞步,不过……”藤原临也说道兴致勃勃,“有姬子妈妈当老师,想必我学得一定很快。”

笠原太太转头和乐队说了声。

乐师开始调音,一对对男女拉开距离站着。

舞曲响起时,笠原太太两颊通红,笑了起来。

在她引导下,藤原临也手臂蜷曲成圆形,一只搂着她礼服下的细腰,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随着拍子摇晃,两脚轻盈地踏着拍子。

笠原太太跳得很棒。

只不过男伴实在是没跳过这种舞,在舞池边缘笨拙跟着节奏旋转。

偶尔会被踩到脚背,乱七八糟地跳了一会,情况才好了不少,笠原太太将额头抵着藤原临也的肩膀,轻声低喃起来:“我喜欢这样的感觉,麻烦你快点带我舞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