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超摇着粗脖子:“不知道,我说不好。兴许她大病过一场,好了之后身体抽搐了,性情也大变了。要不然她就不是辛三姐,而是辛三姐的双胞胎姐妹。除了这两样,别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九爷笑着点头,似乎是认可了他的回答。
几人回到屋中,九爷随即岔开话题,将这件事儿给淡化过去。
一天无话,转过天来,刚刚吃罢早饭,小玉郎来了。
来此的目的很明确,只为找小袁跟他搭伙唱曲儿。
杨超自然是不想再理他,但碍着情面,也没说不行,但也没说行,东拉西扯找些理由推托。
小玉郎是个精明人,怎会看不穿袁胖子的伎俩,他倒也不急不催,心里寻思着只要慢慢跟袁胖子耗着,早晚袁胖子会妥协。
九爷对小玉郎有成见,因此对他没什么好脸儿。而小六跟小臭跟他不是很熟,早就听说过他的龌龊行径,因此对他也是带搭不理。
小玉郎脸皮厚,压根儿就不觉着别扭,反倒很有主见地认为他人都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倘若某一天他发迹了,不定多少人抢着攀扯他。而今别人对自己的冷漠都是暂时的,只要袁胖子肯跟自己搭伙,金银富贵指日可待。
别人不理他,他就没话找话,把自己在市面上听到的绯闻怪事叨叨叨叨说个没完。
他这一说,倒把小六跟小臭吸引住了,索性什么也不干了,挨着袁胖子坐着,听他穷白话。
九爷本不爱听闲言碎语,但为了打发无聊,于是拉过一个小板凳,倚在门口抽着烟喝着茶,有一句无一句的听着小玉郎喋喋不休的唠叨话儿。
说了几个新鲜事儿,小玉郎突然把声音压低,故作神秘地说:几位,最近街面上出了一件极为邪乎的事儿,你们听说了么?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邪乎事儿究竟是哪一件。
小六嘴快,抢话说:“小玉郎,别卖关子啊,邪乎事儿天天有,昨个儿我还听说了南城一个大嫂生了一条狗。再者说了,咱这是嘛地儿?咱这是义庄啊,天底下还有比义庄经历的邪乎事儿更多的地儿么?你倒是说说,嘛事儿让你认为邪乎了?
小玉郎用手揪着脖子,假模假式的干咳几声,意思很明显,要想听他接着说,就要管他茶水喝。
袁胖子跟他好歹也算朋友,亲自下地给他倒了一碗茶水。小玉郎毗牙一笑,说个“有眼力劲儿”,一仰脖把茶水带茶叶沫儿全灌到肚子里,把茶碗放一边儿,擦擦嘴角,接着故作神秘地说:“海光寺军火机器局你们都知道吧?
杨超搭话:“知道!朝廷花二十万两白银从海外引进了一批新型机器,据说能造最新式的枪械,我那缺德带冒烟儿的五姐夫早些年在里面当过武弁。怎么着,机器局出了邪乎事儿?
“咦!机器局怎么能出邪乎事儿。那里面堆满了火药,鬼神不敢靠前儿,生怕洋火一划,炸个粉身碎骨。”
“既然机器局没事儿,你瞎白话么呢?
挨着机器局不远,有个白记豆腐坊你们谁听说过?
白记豆腐坊?”杨超想一想,说:“听说过,但不熟,还没败家的时候,我有一回听厨上的大师傅说,我家吃的所有豆制品,都是白记给送的,据说是三代生意,这一辈儿大掌柜子好像是叫白伯柏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