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黄三太叹口气,“老兄弟好了,我也踏实了。快快快,前面就是我家,要是妹子不嫌弃,就屈尊到屋里坐一会儿,喝口热水驱驱寒。”
“那就叨扰三哥,”那女子笑着说,“不瞒三哥,我正渴着呢。”
“走走走,快走,咱回家喝水。”
黄三太像个小孩子一样,欢欢喜喜地领着那个女子朝自己家门走去。
他心里尽管有万千苦楚,但又感到十分高兴,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之人,这就是老天爷对自己不薄,尽管不能朝夕相处,只是在近处看上一眼,他也就知足了。
到了屋中,黄三太用袄袖子在一张凳子上擦抹几下,让她坐下,接着他点火生炉子,又舀水烧水,忙得不亦乐乎。
那女子左瞧瞧又看看,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显然,她是在心疼黄三太这个光棍汉。
可不是么,没有女人在家,这个家哪还像个家?到处堆着破烂衣裳,椅角堆着几瓶子酒罐子,吃剩的饭菜不知已经过了多久,都已经风干了,也不拿走,就在桌子上摆着。这哪还是个家啊,是个猪圈还差不多。
黄三太从她的表情上觉察出她的心思,顿时感觉十分尴尬,也不知道说什
么才好,只能为自己的道遢而不住地傻笑,希望借助自己的傻笑,化解这份尴尬。
水烧好了,黄三太翻腾半天,也没找到茶叶,连茶叶末都没找到。他想起来,前年好像有人送了他一罐茶叶
,似乎他已经喝完了。这两年光喝便宜茶水了,自己从没买过茶叶。
他十分不好意思,只能让客人喝白开水。
那女子倒也不嫌弃,说自己不爱喝茶,就爱喝白开水。
真随和,黄三太对她的爱慕越发加深一层。
喝着水,唠着嗑,两人似乎又说不完的话。
说着说着,那女子说自己会看相,仅凭面相她就知道黄三哥又心事,并且这桩心事令他发愁,她希望能听一听。
若是别人,黄三太一定不说,但她不一样,在她面前,黄三太愿意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心底所有的秘密都可以对她倾诉。
黄三太就把自己的心事说出。
那件心事,自然是九哥的事。
他把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九哥如今最不放心的人就是一个叫莲儿的小丫头,那个小丫头也许就在徐家大宅中。
“你说徐家?”那女子打断他的话。
“是啊,徐家,徐虞章那老畜生的贼窝子,一家没个好东西,上为贼子贼父,下为贼子贼孙,顶风臭八百里,都是该死的货。九哥断定老妖道挟持莲儿在徐老畜生的贼窝子中,但那所畜生窝外人进不去,我为这事儿愁,更为九哥愁……”
那女子不再说话,沉思一会,一对明眸看着黄三太说:“你真想进徐家?
“想啊,怎么不想,恨不得现在就进去,把莲儿救出来,了却九哥一桩心事!”黄三太愤愤地说着。
“这么多年了,他还在害人”她喃喃自语地说着。
“妹子,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她说,“黄三哥,你真想去,我带你去。”
“你说嘛?”黄三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你说你带我去?
“是!”她肯定地说,“我带你去。”
“妹子,这可不是说笑啊,这可是要人命的大事儿啊。”
“黄三哥,我没跟你开玩笑。我也不瞒你,我曾跟你说过我早年间曾在天津卫一个大户家中当过使唤丫头,我现在跟你说实话,那个大户就是徐家。”
“徐家?
“没错!就是徐家。我当时说我急不得,只是不想勾起往事罢了。如今你有了难处,我不能不帮。我虽说离开了徐家多年,但我仍记得有条密道能到他家。你要信我,你就跟我去找找,看那条密道究竟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