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举办慈善晚会的日子,这天抱月居闭门谢客,所有人都在准备晚会的酒水吃食。
到傍晚时宾客陆续到达,施静宜让人搬了两张桌子在门口登记客人信息,忙了大约半个时辰,所有人都基本入场,两个伙计正要把登记的桌子撤了,陈元领着个小厮红头胀脸地出现在施静宜面前。
施静宜眼皮一撩,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你不是不愿意来吗?”
原本要进去孟祥也转身凑到了他身旁,“对啊,陈大哥,你不是怕惹赵丰年生气,不愿意参加晚会吗?怎么这会儿又跑过来了?”
一时间,店门口所有的人都扭头看向陈元,还有人绘声绘色地将那日发生在抱月居的事情描述了一遍,说到末尾还忍不住补充道:“你们是没看到陈元那弱鸡样,被人家施姑娘一脚踹了个底朝天,起来还放狠话,说人家是没用的花瓶。”
“他是怎么好意思的啊,都被人虐成这样了,还大言不惭地质疑别人的能力?”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陈元脸涨成猪肝色,连头都不敢抬了。
但是他不舍得离开,赵家已经倒台,他要是不抓住机会好好巴结郡守和施静宜,恐怕下一个倒霉的就是他。
和身家性命相比,脸面算什么?
想到这,陈元瞬间多了份勇气,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施静宜道:“施姑娘,那天的事情是我口无遮拦,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忘了这回事吧。”
施静宜靠在椅背上,眉眼中略带笑意,“我可不是大人,我只是个长得漂亮的女子罢了。”
这话她说慵懒从容,好像带了几分自嘲,又好像单纯地在夸自己的长相。
陈元窘得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出了,“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让施姑娘原谅我呢?”
“那天你在抱月居说得信誓旦旦,搞得外面人都知道我是靠脸吃饭的花瓶了,这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你不得对外澄清吗?”
“那你想让我怎样澄清?”
施静宜站了起来,脸上笑容灿烂,“去抱月居门口站着,高声念一百句‘陈元是废物’,念够了我就让你进去。”
“你!”陈元震惊又愤怒地瞪着施静宜,脸红得好像要化了,“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觉得我过分那就回去啊?”施静宜斜了他一眼,转身朝抱月居里面走去。
眼见着人就要走进去了,陈元连忙高声叫住了她,“等一下!我喊,我喊还不成吗?”
施静宜轻笑一声,向身边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你去在旁边数着,少一遍都不行。”
“得嘞。”伙计笑嘻嘻地应声,折身走到陈元面前伸出右臂道:“您请。”
陈元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跟随他的指引来到了抱月居正门口,闭上眼睛扯开喉咙高喊道:“陈元是废物!”
“噗!”店里正在喝茶休息的客人听到这雄浑有力的喊声,惊得一口水喷了出去,“这陈元在干什么呢?”
知情者立马把事情的缘由讲了,这下喝茶的、聊天的全都停下动作,一股脑地涌到门口观看陈元的表演。
那戏谑的表情与神态,就跟围观马戏团白的猴戏似的。
陈元好像被人架在火炉上反复地蒸烤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呼呼冒着热气,热得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喊到第八十八遍的时候,李清河穿着便服来到抱月居门口,看到门口挤挤挨挨的商人,他还愣了一下,这群人可真热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