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妈虽然看出来了程望舒情绪上的不对,但也只当是高三了学习有些累,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关注。
晚饭的气氛有些沉闷,程望舒本想说说班级的事情逗程爸爸开心,却被程爸爸一句:“你好好学你的习就行了。”训斥了回去。
程妈妈看了看程望舒没说什么,只是低头默默的吃着饭。程望舒看了看程妈妈的态度,然后用嘴角的一丝冷笑,将眼泪忍回了眼眶里,然后低头吃着饭。
这不是第一次了,程爸爸的情绪不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两年来程爸爸的病越来越严重,脾气也就越来越暴躁,程望舒最开始还有些难过,后来难过就变成了委屈,委屈累积的多了,程望舒都开始习惯了,她小心翼翼的在这个家里,她开始学会只说程爸爸喜欢听的话,如果不小心说错了,她就立刻沉默,任凭程爸爸发脾气。
后来她慢慢发现生命的苦痛有时不在于死亡,而是向死而生,她没有权力说难,因为在大人们的眼睛里,似乎她的困难都是学习不好,或者是她没有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所以才有时间去想那些“矫情”的“闲事”。
大人们总是关心着她的“身体”是不是健康的,她的“学习”是不是优秀的,她的”思想“是不是积极的。她的哭泣看起来都好像是欲求没有得到满足的小婴儿的任性,他们不在乎此时此刻的她是不是快乐的,他们只要求在她看似遥不可及的未来是不是快乐的,在他们的认知里好像那些遥不可及的未来的她是优秀的,有地位的,有钱的,才是快乐的。
“如果可以,我想离开。“程望舒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这么几个字,自从上次程妈妈翻了程望舒的日记本程望舒就再也不写日记了,她偶尔会把心情写在演算纸上,然后用计算过程盖住底层的心情;偶尔会把心情写在星星纸上,然后把纸条叠成星星放在罐子里;偶尔会把心情写在用来折千纸鹤的正方形纸片里,然后把纸片折成千纸鹤穿成窗帘。窗边大大小小的千纸鹤藏着程望舒的秘密,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那你说怎么办?!”程爸爸的吼声穿过客厅,透过程望舒的房门传到程望舒的耳朵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怒吼声,连头都没抬,缓慢的拿出历史卷子,仔细的着每一道题。
“那还能怎么办!买票!买票!我明天就去买票,咱们去北京看。”程妈妈的声音是有些无奈的低吼。
程望舒听到这样的结果,情绪上没有浮动,然后掏出手机,给李维桢发了一条信息:“作业写完没?下去透透气。”
这边李维桢看着手机屏幕上程望舒发来的消息不禁笑出声来,然后立刻抓上了一件外衣换了双鞋出了门。
李维桢到楼下的时候,看见程望舒正穿着一条长裙光着脚在石桌上跳着舞。女孩子的美有很多种,有些是一眼惊艳,有些是慢慢回味,眼前这个女孩从发丝到指尖中每一个动作,都是柔顺的,空气在她的身体周围流动仿佛有了形状,她是美的,从小的时候李维桢就这样认为,他庆幸于她的美是不易被发现的,他自私的想这样独自霸占着她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