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领头人回去汇报家主,都觉得马淳的话有道理,于是勉强拿出些陈年旧粮熬成稀粥分给那些老弱。马淳也不管这些粮食是否霉烂旧粮,能救人就行。他还吩咐周良冒雪赶回石峡里,让周二组织村人带着多余豆菽来城里为灾民熬制豆浆取暖,豆浆含有一定的植物蛋白,既能保证灾民体力消耗,也能提供热量。
如今的石峡里算是真正的富裕起来,村民平时不但有豆腐、豆浆等豆制品食用,还因为听了马淳的话,养殖鸡鸭鹅猪等家禽、家畜。由于使用的饲料并不太占用粮食,每家养殖的数量不少,所以村人生活是一天一个样,脸上也有了肉色。特别是那些小孩子,有了充足的营养保障,各个茁壮成长,个子明显比其他地方的小孩高一截。
周二得了周良送来的信,立刻组织村人带着大量的黄豆和几十石粮米进城参与救援。
等到给各家分配好救援区域和户数之后,天色已近黄昏,马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谢府。刚一进谢府,突见一人疾步过来,一把拉住马淳道:“小郎,你干的好事!二郎君发了好大的火,让你进府之后即刻去书房见他。”
马淳抬头一看,却是老熟人谢府管事谢忠。此人因为在谢承面前推荐马淳有功,如今已升作内府大管事,此时却一脸焦急的说道:“小郎有增产神法却不告知郎君,如今你将神法无偿赠与城内各家,引起各家疯狂争夺灾民为用,郎君闻言大怒,你可要小心应对啊!”
马淳眉头一皱,心道:坏了,怎么忘记这茬了。有道是天地君亲师,自己光顾着救济灾民才拿出插秧施肥的方法,却忘了应该首先跟自家老师通个气,毕竟谢家也是大家族大地主,这个方法同样对谢家有很大的吸引力。
老头子早上已经对自己的言论大为光火,要把自己打发出去。原本以为像老师这种名士,或许会倾心于官场权力,对土地田产之类的俗物应该不放心上才对,但从早上对话来看,他们这些所谓的高洁名士看上去浓眉大眼一脸正派的样子,其实还不是利益至上,有好处得不到照样暴跳如雷。
马淳一边思考如何应对老师的雷霆怒火,一边安慰谢忠道:“忠伯不用着急,我去见过老师就是。”说完先回自己房间取笔在板牍上凝神书写片刻,吹干墨迹,带着板牍来到谢赞书房。
来到谢赞书房,几个仆役神色惶恐的站在门外,其中一人脑门上还红肿一片,隐有血丝冒出,估计谢赞盛怒之下随手拿起什么东西砸在他头上所致。
马淳来到门外,朗声道:“老师,弟子马淳求见。”
“进。”
书房之内,谢赞面色阴沉的跪坐在书案之后。马淳上前拜伏在案前道:“老师在上,弟子马淳有礼。”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师吗?”
“老师何出此言?”
“听说你将亩产可增四倍的神术无偿赠与城中各家,城中士人皆称你为贤人,你马淳马子厚挣下好大的名头。”
“老师容禀,这插秧施肥之法弟子村中晚稻播种之时才开始施行,待到收粮方知效果。弟子正想整理完毕禀告老师,不料今日大雪,城中受灾甚重,府衙又不肯放粮救灾,弟子不忍见灾民受苦,方才以增产之术引各家出资救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