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员们迥异的神色马淳都一一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有做更多的解释,不管他们接受也好反对也罢,他都无所谓了。
冶县目前是白纸一张,原先的豪族地主死的死,走的走,剩下读过书的除了董建、万震等一些读过书的三四等工商子弟,真正想张进那样纯粹的儒生寥寥无几。
即便是这些纯粹的儒生,在经历了随春之乱后也被饥饿打断了脊梁骨,对马淳的叛逆言论连个屁都不敢放,最多就像张进这样晕倒糊弄过去,之后对刻在照壁上的这三句话视而不见,就当从来没听过也没见过这三句话一样。
所以马淳趁着这个传统儒学缺失的这个时段,果断的提出自己的思想,并且让自己的弟子们和自己一起把这些思想牢牢的印在这些孩子的脑海里。
开学训话结束后,马淳又给这些学生上了一堂蒙学启蒙课,用的就是他在石峡里时期编的《三字经》。
关于启蒙课本,传统教育中最合适的还是《三》、《百》、《千》,当然马淳经过了一些修改,总不能几百上千年以后的事迹都写进去吧。这些主要宣扬仁义礼智信和忠孝友爱思想的传统文章放到任何儒家学者面前都是无懈可击的完美教材,但每句话都可以引申出平等的寓意,就看老师们怎么教了,马淳相信自己的弟子会有自己的方法教导孩子们的。
下午,马淳又到乡寺处理日常公务。金牛乡初创,还没有形成宗族势力,这让马淳可以不用顾虑“皇权不下乡”的传统规则。他甚至取消了亭、里这种传统的农村管理结构,直接以军队的屯、什来命名各村寨,以军管的模式管理金牛乡。这样就能提高效率,使得金牛乡能尽快的投入建设和生产当中。
随春之乱平定后,接收了万余部众的冶县又一次的陷入了粮食危机。而春种刚刚结束,离夏粮收割还有三个多月时间。原先随春靠着劫掠百姓补充军队给养,后期虽然受了招安,但仍以向金牛山山越征收高额税收维持军队规模。到了马淳这里当然不能这样做了,只好另想办法解决这个粮食危机。
一开始冶县只有三四千人的时候,马淳还想到跟楼船都尉所的陆凯陆都尉商量以木料换粮食的方法。当然因为所需粮食不多,加上孙权对陆凯造船进度一催再催,陆凯对这个双赢之策深表赞同,并且先期支付了五百石粮食,解了冶县的燃眉之急。
可是现在冶县拥有一万五千余口,以楼船都尉所的存粮,绝无可能交换到足够冶县度过这三个月危机的粮食。就目前冶县的存粮,已经加上随春营缴获的粮打细算只够用一个月的,还有两个月的缺口,马淳想的脑袋都疼了。
傍晚,马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居所。这是一座拥有三间平房的小院子,马淳住在朝南正房,东厢房是侍女彭玉的住所,西面住着彭志,今日马淳提出的三句话让他兴奋莫名,准备留在学堂仔细研读,不回来了,只有马淳一人回家。
回到家里,彭玉帮他脱下官袍,解下印绶,五月的闽地异常炎热,马淳早已汗湿深衣。彭玉一边用汗巾帮他擦拭后背,一边埋怨道:“阿郎,这么热的天你穿常服就行了,官服又厚又重,捂出病来可怎生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