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勇闹了个红脸，诺诺的分辨道：“咱们这些人干了一夜，为了赶工也来不及去食堂吃饭，早上肚子饿的紧，就煮了一块垫垫肚子。县君，下吏这就去给您端一碗过来尝尝，味道确实不错。”

马淳前世曾经在倭国吃过鲸鱼肉，就小小一块卖的还挺贵，味道有点像牛肉，感觉不错。闻言便点头道：“也好，你去拿点来给道长几位尝尝鲜，晚上食堂里应该也会提供鲸鱼肉了。”

吃了几块鲸鱼肉，葛玄师徒和胡建大呼过瘾。马淳没想到老道士年岁挺大，胃口却不小，一大碗鱼肉多半都进了他的肚子，还一点事都没有，连个饱嗝都不打，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吃完鱼肉，马淳让泊勇取来一口大铁锅，架在临时搭建的土灶上，把一块块切成巴掌大小的鲸鱼脂肪扔进锅里，燃起大伙开始熬制。

没过过久，鱼脂开始融化，马淳用铁勺慢慢的搅拌，就像小时候熬猪油那样操作。

等到鱼脂完全变成液态，他取过一个陶碗，盛了小半碗油脂，把一小节由细麻绳搓成的捻子放进了油碗里，等着那些油脂顺着麻绳的纹理吸上来，才拿起一根还在燃烧着的小木棍，把火焰靠近了那根麻绳。

火焰刚靠近麻绳，便“嗤”的一声，一个带着淡淡青色的火焰从麻绳头上冒了出来，很快就长大到了一寸多高。别看它被院子里的风吹得不住乱晃，但那个亮度一点不比灯笼差，而且真的没有什么烟雾，更没有异味。

“成了，”马淳兴奋的说道：“道长，你可知这鲸油又称什么？”

葛玄沉思片刻，摇头道：“贫道孤陋寡闻，却是不知。”

“嘿嘿，道长，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鱼膏。”

葛玄惊道：“县君，此言可真？这真是长明不灭的人鱼膏？”

“世上哪有长明不灭之物。”马淳得意的笑道：“只不过此物确实比别的灯油多燃不少时间，而且无烟无味，又少有人捕猎鲸鱼，是以珍贵难得，世人以讹传讹，才会称它为人鱼膏。”

葛玄长须乱捋，瞪大了眼睛看着边上的鱼脂山，动容道：“县君，这下你这忠义县可就发达了，如此多的人鱼膏，怕不是要让大吴权贵疯狂了。”

“这可不是我忠义县之物，而是你葛仙公用仙家秘方炼出来的。”马淳幽幽的说道。

“县君？”葛玄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指着马淳苦笑道：“县君啊，你哪样都好，就是这移花接木的手段怎的总是用在贫道身上？”

“道长本就是咱们大吴顶尖的仙人，炼制出上古宝物人鱼膏也是平常事尔。咱们忠义县地处边野荒岛，怎么可能制作出如此宝物？若是引来至尊注意，可就对咱们崖洲岛不利了。”马淳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不怕皇帝陛下下旨宣老道入京？到时贫道将原委告知陛下？”

“葛仙公仙迹缥缈，偶然现身将一批人鱼膏赠与商贾，换取炼丹之资，后又飘然隐逸，不知所踪，道长以为如何？”

“县君啊县君，老道正疑惑你怎会叫我来海事坊看熬制鲸油，原来却是你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等老道入彀啊。也罢，看在你一心为百姓的份上，对老道也算不错，老道就担了这个干系。”

老头没想到避难来到崖洲岛，又帮马淳背了一口锅。前后两次被马淳利用，偏偏对方并不是为了自己，内心不满的同时，也隐隐有些钦佩马淳。既然不能反抗，那就愉快的接受吧，虽然接受的有些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