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全分外不解,忙道,“公爷,还是先磕着大头吧!”
“你这狗脑子,家业要是不败都没天理!”李景隆怒道,“爷问你,那些大商户除了在你这,是不是在别地儿也放着银子?”
周全想想,“这倒也是,做买卖的人家,买卖越大越知道多准备些退路。“
”这就是了,大商户有退路,那些小的呢?把身家都放在你这的呢?“李景隆冷眼教训。
“你不让人家全家活,人家能让你活?叩阙你拦得住?”
周全沉思片刻,“可
“再说了,你这叫拿出诚意来。你总得让人有些盼头,你总得给人点指望对吧?半点指望都没有,别人能饶了你?”
“当务之急,先拖拖缓缓,安抚住。”
说着,李景隆板起脸,郑重道,“爷我还是那句话,真赶上万寿节这几天闹起来,不等官府给你抄家,爷先让人给你灭族。还是那话,你让周家人后悔来这世上!”
“老朽这就回去办!”周全嘴角的血都不擦,刚要走又道,“公爷,可那些大商户的?”
李景隆真是哭笑不得,“你这几十年的空手套白狼的买卖,真是做到狗身上了?”说着,继续道,“事缓下来,是不是都好说?先稳住人,然后想办法让银子过来,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爷知道你担心怎么说服武昌那边,这事爷我来办。不过你也知道,这年月没有空口白牙的事儿。”
这话说的明白极了,而且这才是正常的话。
周全拱手道,“柜上周转不开不是一两天的事,老朽也搭进去不少,如今又要先行兑付,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子。公爷,只要银船能过来,其中一成银子,老朽奉上给你走人请用!”
一成,听着少但绝对不是个小数目。可能许多达官显贵之家,一辈子也攒不下如此的家产。
旁人听了是必然心动,可李景隆何许人?
不进他口袋的永远不是钱,他没见着的永远不相信。
“跟爷玩心眼?”李景隆斜眼,“呵,若不是看在万寿庆典的份儿上,你当爷我愿意管你这码子事儿?”
“再说,这是多大的人情你不知道?七万多银子?呸,你狗日的算得精呀!”
周全下拜,“公爷,老朽听您一席话醍醐灌顶,哪里还敢藏私呀!可如今仓促之间?≈ap;34;
“我提钱了吗?”李景隆看看自己右手指头上,精巧的红宝石戒指,“我没提钱,可是走人情离不开钱。爷我跟你非亲非故,既然不是爹又不是你姑爷,没睡你老娘也没睡你闺女,凭什么舍下脸皮还要搭上钱财?”
“哼,你那点许诺是另一码子事,什么干股之类的,等事过去了,爷在慢慢跟你算,可走人情托人说和等,你不能让爷是吧?”
说着,看看周全,笑着吹吹戒面红宝石,继续道,“这么着吧,也知道你现在定然是走投无路了,爷这倒是有个办法。”
周全如蒙大赦,“您吩咐!”
“爷在云南,有茶园五千亩。”李景隆继续擦着红宝石戒面,“每年的茶呢,都他妈卖不出去烂地里。早就听说你们盛恒达,在山西那边有关系,南茶北贩。”
说着,眼神忽然飘向周全,“听说茶叶都贩到金帐汗国,卖到什么莫斯科公国那边去了。”
(1240—1480,俄罗斯一部分和西部西伯利亚广大地区在二百四年里,都归蒙古的金帐汗国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