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委员会关于周道的表彰文件,很快下发到各地直机关新闻机构,周道这几天老老实实呆在专题部,接受表彰带来的溢出效应。
宛都的媒体不多,除了电视台之外,电台也派人来采访周道,搞得周道很为难,他知道老爹喜欢听收音机,这要电台一播,要是老爹听到了,跟老妈一说,还不得把老妈吓S。
很快,电台的节目就出来了,果然重点突出的是周道“勇斗歹徒”的情节,内参采写自然转换成新闻报道,这样掐枝去叶的一重新组装,就变成周道下基层采访,遇到打击报复,然后不畏艰险,勇斗歹徒的故事了。
这年头在基层,电台的影响比电视台大,毕竟十几块的收音机,就可以达到收听电台节目的效果,不管是床头还是地头,都可以一饱耳福,而一台小黑白,也得大几百,不是谁都能消费得起的。
很快,周道就接到了老爹打来的电话。
是打到专题部的。
何景接的电话。
电话那头,周大锤瓮声瓮气的说:“领导,我找周道。”
何景当成是接到读者热线了,主动替周道挡了电话,“你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吧,周道不在。”
周大锤一听急了,“他不在?他去哪儿了?”
何景,极有耐心的,“请问你是哪里?周道同志是我台的先进个人,他到哪里去不用向我报告的,我说的这些你懂了吗?”
周大锤思想境界不高,对什么先进个人没有兴趣,他只想找到他的儿子。
因为根据他过去了解过的“惯例”,邻居大老牛有一年接到来信说儿子被追授一等功,高兴之余,被学校的教书先生一句话点破,追授,那可能就是烈士了。
果然,大老牛家后来挂了光荣烈属的牌子。
他为儿子的光荣而骄傲,但想念儿子的痛苦只有自已知道。
“我是他爹,你只告诉我周道去哪儿了。”
何景一听立马改口:“哦,是周叔叔啊,你稍等。”
周道一接电话,照例传来的是徐翠花的声音:
“道儿,你不是在电视台工作嘛,咋还跟人打上架了呢?伤着没有?吃亏了没有?你爹听了广播,我们一宿都没睡着,道儿,要是真有危险,这活咱就不干了……”
搞得周道苦笑不得。
这才想起来自已一直忙乎,忘记把家里的电话告诉老爹老妈了,唉,……主要是因为得打电话到村委,嫌让周来生传话费事。
“妈,我晚上打给你,现在我还在工作。”
徐翠花一听,这是儿子要挂电话,赶紧把话赶出来,“要不,你要是担心受人欺负,让你爹去你那里,也好有个照应。你爹力气大,搁把锤子在门后,没人敢上门。”
周道不知说什么好,“妈,我真没事,现在忙着呢,晚上我打回去。”
……
挂了家里的电话,周道刚坐回坐位,电话又响了,何景又喊:“周道电话。”
这回是老杨打来的。
“周组长,祝贺你,受到了地区委员会的表彰,你现在搞得我们都没法做人了,报社组织学发出世纪之问:‘为什么我们宛都日报没有涌现出周道式先进新闻工作者’?搞得我们都想去少室山学功夫了。”
周道笑道:“杨兄,让你见笑了。”
老杨,“闲话少叙,现在我有个任务,要写一个关于你的通讯,你看咋办吧,是我去找你呢,还是你来报社我请你喝一盅?”
“我下午去你那儿吧。”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堂而皇之的出去遛遛了。
然而还没开遛,台长办公室的小妞过来通知周道,“周组长,吴台长让你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