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懂了吗?
好像是听懂了,但是又好像没听懂。
主要是杜衡说的有些东西,他们知道的似是而非。
比如关口胃火并肝火,濡脉多见胃气不充,或外感阴湿,他们就不知道。
尤其是什么子午流注说,脾巳胃在辰,更是想都没想起来有这么个东西。
这让他们脉证合参,参个屁啊。
李建卫悄悄吐了口气,他刚才其实也没想明白,杜衡说的病例是个什么情况,但是现在他却是真的听懂了。
不过他还是故作镇定,脸上一点怯意不漏,面带微笑的看着前面的两个学生。
只有小苏,还是一脸自豪且崇拜的看着杜衡。
他现在也听懂了,但是他觉得,这要归功于去年后半年,跟杜衡学习的那段时间。子午流注说,也是那个时候他才开始加深学习并了解的。
在这之前,他都只是听过,却从来没有认真的学过。
他始终没办法相信,人的内脏反应,居然可以按照一定的时间规律来运动。
杜衡本来觉得有点失望,但是一想到自己当年本科毕业的时候,比起这两人好像也好不到那里去,心态也就慢慢变得平和了起来。
“好了,你们现在听最后一个问题。
有一病人,诊断为肺间质纤维化合并肺心病,在医院治疗四天,病人病情不见减轻,而心衰、呼吸衰竭却日见严重,随后病人病危,家属接回家安排后事。”
两个面试的学生有点呆滞,他们是真搞不懂杜衡的这个问题要干什么?
难道要让他们想办法把这个病人就回来?
这不开玩笑嘛!
他们两个可是连个感冒都辩证不清楚的人,怎么可能弄的清这种危重症。
可是李建卫和小苏两人,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杜衡。
杜衡治疗过的危重症病例,他们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对于每一个病例,他们现在都可以背出来。
现在听杜衡这么一说,他们就知道,这个病例就是杜衡起步的第一个病例,病例中两千多克的附子使用,是他们至今都不敢触摸的领域。
让两个学生治疗病人,想想都不可能,难道是想。。。。。
两人一起看向了杜衡,等待杜衡接下来的话。
杜衡神色认真了不少,缓缓说道,“经检查,病人趺阳、太冲、太溪三脉应指不乱,食纳好,胃气尚存,有一线救治的可能。
但是在预计的治疗中,每一剂的药量,都需要约两百克的附子,甚至到最后,总量会超过一公斤左右。
现在,我的问题是,你们作为一个旁观医生,听清楚了不是主治医生,只是一个旁观的医生,你们会这么做?
给你们五分钟的思考时间,想好之后告诉我们你的选择,还有你选择的原因。
现在开始。”
果然!
李建卫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身子使劲的往后靠了一下。
之前的时候杜衡就说,他要找的,是一个能看病的医生,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水平不行,储备不够,这都没关系,这些东西完全有时间去教会他们,毕竟他们当研究生这三年,就是来学习的。
可是作为一个大夫,到底该怎么当,这是教不会的。
这些学生已经二十二三了,他们的价值观、世界观已经定型了,没有什么特别突出重大的事件,别指望能改变他们的理念。
反正李建卫知道,自己是没有这个能力的。
现在就看两人怎么回答,他们的理由又是什么了。
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而看两人的样子,好像很纠结,根本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办。
杜衡不给他们时间了,直接点了名字,没想到站起来的是那个老实孩子。
老实孩子站起来,犹犹豫豫的看了一圈前面坐着的三个人,但就是不敢说自己的想法,他怕自己的想法,和杜衡他们想听到的答案不一样。
杜衡也清楚他们的顾虑是什么,便直接说道,“有什么想法都直接说,这道题没有对错,我只是想知道你们的真实想法。”
老实孩子深吸一口气,自己给自己默默说了声加油,然后看着三人说道,“各位老师,我想我不会插手进去的。”
“原因是什么?”杜衡问的还是非常的平静,声音、神态都没有一丝丝的改变,这给了老实学生一点心里慰藉。
“我不想参与进去的原因有两点。
第一,我不是病人的主治医生,我没有资格去插手别人的病人。
第二,附子用量太大,这个数量超过《国家药典》所规定数量一百多倍,这是违反法律法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