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艘战舰,
逐个靠岸装载大石头。
把船舱尽可能压下,增加自身重量。
之后,船逆流航行至赣江江心。
甲板上的水手长一声大喝“下锚。”
7名水手奋力推动绞盘,控制着2000多斤的铁锚不那么快的沉入江底。
感觉到铁锚接触江底后,又多放了一些。
“控制速度,缓退。”
在指挥下,战舰以缓慢的速度向下游(北)移动。
移动几十丈后突然不动了,铁锚明显绷住了。很显然锚爪已经受力,抓住了江底。
水手长观察了一下岸边的参照物,然后大吼
“挂全帆,借风。”
这是为了测试,船在水流和风向全部施加向北力量的情况下,能否稳如泰山。
幸甚,
整艘船纹丝不动!
……
其余2艘也有样学样,完成了抛锚固定的战术动作。
望着战舰打出的旗语。
岸上的谭沐光松了一口气。
王三松激动的大呼
“老天保佑,陛下乃真龙天子。胡人无百年国运,我汉人的大好江山又要重归汉人了。”
于是,顺理成章的引起了士兵们的山呼万岁。
南昌城西城墙,李郁放下了千里镜,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
就是搭建浮桥了。
所有人紧张的注视着进展。
战舰泊位的上游50丈,一艘艘小船陆续离岸,开始按照事先约定的顺序作业。
配备4桨手的小船先是借助水流,斜向抵达战舰身边,然后和舰上水手合作固定缆绳。
每艘战舰挂尾固定住1艘小船作为浮桥的关键支撑点。
……
紧接着,
更多的小船和这3艘小船对接。
首尾各一道,用麻绳固定住。
水流的冲击力超乎想象,拇指粗的麻绳被拉的紧绷,令人担忧。
于是又紧急增加了1道麻绳。最后,2个军团辎重营所携带的绳缆全部耗尽。
望着那在水浪中颠簸的船只,王三松捏了把汗。
不知不觉之间,
他的脚已经浸入水中。
原本是站在岸边,水位逐渐上涨,居然淹过了自己的脚背。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爷爷,还来的及吗?”
“若有天佑,必然无惧天灾。”
王三松硬着头皮把李郁和真龙天子捆绑起来。
一旁的黄肆听见了,诧异的望了这老家伙一眼,又瞅了他孙子一眼。
然后,默默后退了1丈。
脚下好好的军靴,一双价值2两,没必要泡了水。
……
赣江西岸。
有第2军团不到半个营的火枪兵驻扎。
而驻扎在生米渡的绿营游击将军王连,得知了本镇主力被困三江口镇的消息后,大惊失色。
信使划着小船带来了总兵周西发的手令
收集船只,救援主力!
王连连忙派出几百号人手沿着赣江往上搜索,但收获颇少。
他骑快马跑到最近的丰城县求援。
知县却换了面孔,冷脸抛下一句
“你们贵州绿营救援无力,还有脸要船要银子?”
“10两的首级银,本省可是拿出了十成的诚意!除此之外,一概和本省无关。”
王连语塞,
望着知县离去的背影,还隐约听到了一句,“讨饭,还嫌碗不干净!”
气的他想拔刀血洗县衙,
最终忍了一肚子气,回到生米渡。
斥候又带回了一个情报
“报将军,吴军在赣江搭浮桥!”
“什么?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
……
王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丰水季,在赣江搭浮桥?伪吴王会法术不成。
突然,他一激灵
“那他们岂不是有很多船?”
“是,是吧。”
“兵法云,半渡击之,顺便夺船。集结弟兄们,随本官血战。”
王连原本就是小兵出身,靠在征缅之战中率先孤身跳入缅寨,立下了先登功劳。
乾隆一激动,下旨连升6级。
直接成了游击将军!
所以,他的事迹贵州绿营人人皆知,军中威望颇高。
王连左手持藤牌,右手持短刀。
向兵丁们做战前动员
“老天爷不长眼,江西突发大水。2位总兵都被困在了三江口,伪吴王也被困在了赣江东岸。现在贼兵在搭浮桥!弟兄们,跟着本官搏一次,敢不敢?”
兵丁们鸦雀无声。
王连高举佩刀
“杀,杀,杀。”
……
于是,这支2000人的队伍踏上了向北的征程。
贵州绿营兵虽然人人脚蹬草鞋,可行军速度飞快。走惯了山路的铁脚板,在平原行军步履如飞。
30里路,只花了1个时辰。
而且,
许多人心里都怀有一个小目标,像王游击那样,一藤牌一短刀,拼个官爵。
哪怕升个把总也好啊。
不用天天吃番芋土豆,能吃点正经粮食。
不用天天吃酸,可以吃的咸一点。
贵州人爱吃酸是有复杂历史原因的,地处边陲、道路险峻、完美避开了所有盐矿脉,也不靠海。
盐,成了高端奢侈品。
素来有“斗米换斤盐,斤盐吃一年”的说法。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通过吃酸可以补充钠,补充电解质,完美的替代了盐的最重要功效。
生命,自会寻找出路!
每一项特殊的地方风俗、饮食癖好,背后都是无数人的鲜血总结出来的经验。
……
赣江江面太宽,超过2里。
吴军发现船只还不够,只能从南昌城中又搜集民船。
七拼八凑,2个时辰才完成了所有小船的连接。
李郁看着天色,心中焦虑。
“传令下去,撤掉民夫,让军队上!要快!争取在今日,大军全部渡江。”
军队令行禁止。
士兵们每人拿几块木板,放到什么位置,各个营交替进行。
好似接力赛一般,忙而不乱。
同时,
派兵在城中搜罗木板。
城中大户朱门、原巡抚衙门大门,甚至巡抚办公的大案都被锯成了木板。
士兵们甚至把孔庙的两扇大门也卸下来了!
老榆木的,平整宽敞,踩在脚下特踏实。
不过锯的时候,士兵们诧异的发现,原以为老榆木很硬,结果很软。
锯子拉开一个口子,后面就自动裂开了。
一点都不费力!
可能是耳濡目染吧!
毕竟这块榆木成为孔庙的大门超过一百年了,多少也沾染了点人情世故。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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