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我死之后,你们才许开枪!(2 / 2)

浮桥上,身影穿梭不停。

每多过去1个人,李郁就放心一分。洪水也未必就能把南昌城淹没,可兵家切忌弄险。

万一呢,

万一葬送了2、4军团,又丢了江西,立马元气大伤。

此消彼长,战局会很麻烦。

更可怕的是人心的动摇。

比如浙江巡抚王亶望这种骑墙派,说不定立马就撕毁20条,做回清廷忠臣。

比如江南内部心怀鬼胎的士绅派。

……

赣江西岸,

游击将军王连,心中焦虑。

他透过千里镜已经望见了浮桥上连绵不绝的吴军。

“大人,怎么办?”

一群千总、把总焦急的望着王连。现在必须要拿定主意了,否则所有人都将陷于绝境。

王连摘下官帽抛的远远的,大声吼道

“本官从一小兵官至游击,更古未有之事,全赖皇恩浩荡。本官决定以死报君恩。”、

“诸位,愿意否?”

众人默然,纷纷领命。

王连站到高处,大声吼道

“一鼓作气拿下巡检司大院里的贼兵,把刚渡河的吴军推下赣江,砍断浮桥。我们就能立下不世巨功。弟兄们跟着我冲!皇上不会辜负我们,朝廷不会辜负我们。”

王连官袍内罩锁子甲,举着藤牌腰刀率先冲了出去。

愣了一会会,

2000绿营兵也发了狂的跟后面,发起全速冲锋。

……

巡检司大院,站在屋顶的军官见此场景,瞬间脸色发白。

大吼道

“弟兄们,上刺刀。”

呼啦啦,

火枪手们从腰间取下刺刀,套上枪管,然后一扭,瞬间固定到位。

“开枪!”

震耳欲聋的枪声中,疯狂冲阵的贵州兵呼啦啦倒下百余人。

不过,

这帮人依旧低头猛冲。

将藤牌顶在最前面,不管身边的战友不断中弹倒下。

王连缩着脑袋,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第二轮枪声响起,至少有200多贵州兵倒下。

没等到第3轮枪声响起,双方就展开了白刃战。

王连一马当先,4名亲兵左右簇拥,跳进了巡检司的矮墙篱笆。

佩刀连连劈砍,2名火枪兵惨叫倒下。

“杀!”

……

“听我指挥,瞄准那个鞑子军官。”

望着好似杀神返场的王连,一名火枪队长吼道。

3名完成装填的火枪兵立马凑了过来,据枪瞄准。

战友们正在和王连白刃搏杀,刺刀明显不如藤牌,一个个惨叫倒下。

队长怒吼一声

“开枪。”

王连余光早就瞥见了,几乎在开枪的同时就打滚躲避,他的一名亲兵中弹倒地。

藤牌,在这种距离是不可能挡住子弹的。

“杀贼报国。”

王连几步前冲,用藤牌格挡开一柄刺刀,然后刀锋上挑下砍。

更多的贵州藤牌兵,潮水般的冲进了巡检司大院。

……

驻守巡检司大院的火枪兵溃败了。

其中几十人承受不了肉搏战的残酷,携枪溃逃,其余人陆续战死。

近距离白刃战,刺刀兵不是藤牌兵对手,何况双方兵力悬殊。

王连的手底下有4成是蛮兵,其中又以苗人为主,佐以数族杂编。

清廷在贵州的改土归流搞了上百年,花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凡是不服之寨就以军事围剿,手段坚决而血腥。

各路土司头人被清军连根拔起,头颅传阅周边。

结果就是,鲜有敢公开作对的了。

许多山民纷纷下山主动接触融入,而最便捷的方式就是从军!

清廷重军功,且为了配合改土归流,积极吸纳其中凶悍勇猛之人,每战必以蛮兵做先锋。以蛮制蛮。

再加上,

主官王连这个活生生的例子,简直就是移动的宣传车。

提督如此安排,很难说不是刻意为之。

西南山民本就彪悍,干脆把打仗当成了山区打猎。本质是一样的~

……

增援的1队火枪兵远远望见了。

队长李文祥暗叫不好,一边收拢溃兵原地列阵,一边派人回去搬救兵。

已经过河的第1派遣军很尴尬,没兵甲。

在他们之后过河的第2军团火枪兵一听老乡蒙难,立马集结增援。

由于军官未曾到位,

一老兵主动站了出来

“弟兄们,咱们两面包抄。上,干死这帮吊毛。”

呼啦啦,

一群人端着上了刺刀的燧发枪,嗷嗷冲锋。

……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张老三,笑的贼猥琐。

站在浮桥边不停挥手

“皖北的老乡们,快点过河,增援你们的老乡啊。贵州人在杀伱们皖北人呐。”

这一句喊,

浮桥的通过速度明显加快。

第2军团闻战则喜、悍不畏死的名头真不是盖的。在吴军序列当中,属于最敢于白刃冲锋的军团。

发起全员白刃战时,只需军官一声吼,没人脚下打滑,齐刷刷的猛冲。

如果不是张老三浑身包扎纱布的样子实在有点惨兮兮。

一名擦肩而过的第2军团火枪兵,就准备先给他一枪托,再狠踹一脚了。

其眼神里的狠辣,

张老三也瞧出来了,嘀咕了一句

“年轻后生就是没脑子,后面又没人拿枪逼着你,还冲的这么快,愣!”

……

此时,

清军已经解决了钉子。

巡检司大院到处是血和残肢。蛮兵喜欢杀死猎物后,大卸八块,直把战场当猎场!

王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吼道

“弟兄们,杀去浮桥。”

短短的路程当中,

不足百人的2列吴军火枪兵孤独的拦住了他们的前路。

站在队列右侧的队长李文祥望着2里外这群呐喊冲锋的家伙,立马意识到了此战凶多吉少。

他解下腰间的手铳递给旗手。

“拿着,队旗给我。”

“是。”

旗手接过手铳默默退到一边装填。

李文祥则是左手举着队旗,右手抽出佩剑~

以剑脊贴着右肩,向前5步,原地左转,步伐像散步一般轻松,横向检阅自己的弟兄们。

刷,猛地一用力,队旗稳稳戳在了泥土地面。

他一个转身,

背对着全速冲锋的贵州绿营兵,开始训话

“弟兄们,都别慌,别给咱皖人丢脸。战死小事,逃跑事大。江那边好几万人看着呢,咱能逃吗?咱丢不起这人。”

“你们大声告诉老子,汉地18省,哪个省的人最狠?”

2列士兵疯狂吼道

“皖人,我们皖人最狠!”

……

李文祥很满意,继续吼道

“等老子倒下,你们才许开枪。”

“这一仗,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淮西爷们才是最狠的!什么八旗,什么陕甘精锐,什么贵州藤牌兵,去他妈的。”

“杀!杀!杀!”

伴随着士兵们声嘶力竭的喊杀声~

李文祥转身,望着距离已不足半里的王连部清军。

舒展右手,弓腰持剑。

右脚蹬住地面。

身后,2列火枪兵宛如雕塑,摆出了标准的两排射击阵,枪口的刺刀寒光闪闪。

宛如准备迎接巨浪冲击的一小块礁石~

……

(本章完)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