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8 心虚的忠诚(2 / 2)

老兵们先吃早饭,然后才是新兵们吃。

吃完了,站队列听号令。

每个方阵前2排让新兵站,老兵们站后面当督战队。

阳光炙热,盔甲厚重好似棺材。

一上午操练结束,又是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

到了下午,

忍无可忍的新兵几十人集体出手反抗,砍死了一名过于暴虐的老兵。

附近巡逻的军法队闻讯赶来,推着1门霰弹炮,欲入营增援,

被甘长胜拦住了:

“先等等,处理不了你们再进去清场。”

一盏茶的工夫,

张老三带着人,提溜着一串首级来了。

“没事了,没事了。闹事的人都在这。”

军法官冷笑2声,转身离去。

有军法队士兵问道:

“大人,咱不管吗?”

“不管。这才几个月,都不需要训练署出面了。这些江西战场下来的老兵就已经掌握精髓了。”

……

张老三终于完成了心愿。

他在头盔上写了个大大的“吊”字,走出去震惊全场。

“嘿,三哥,够吊。”

“三哥,你哪里人?”

“常州府,府城首县,武进人氏。往前推200年,武进小半个县城都是我张家的产业,阔得很。”

“祖上肯定出过大官吧?”

“大,大的很。前明的进士,差点娶了公主。”

吹牛不上税,张老三日常信口胡诌。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张家老大,老二也在1营,此时正在狂吃海塞。

三兄弟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黑、肥、凶狠。

……

大铁锅里,沸腾的水上下翻涌。

旁边,

伙夫抡着菜刀剁的咚咚响。

把干肉条切成块,烤饼剁成方块,然后一股脑倒入锅中烹煮。想了想,又将1叠皱巴巴的蔬菜纸扔进锅里。

承接军粮的商人们,先将猪肉、牛肉切成条状,用大量盐腌过,然后利用日光和挂壁炭炉烘烤去掉所有水分。

选择当季大叶蔬菜或者根茎蔬菜,洗干净后展开或者切块,送去炭炉烘烤去掉所有水分,最终形状就像是被墨水浸泡后再次晒干的纸张。

然后,

用油纸包装,最终成为吴军的野战干粮,方便携带。

即使在高温潮湿的夏季,也能保证平均在2个月的保质期。

登陆江都的吴军,已经超过12000人,伙食几乎全靠这些野战干粮。

按照李郁的设想,

最好还要开发一些饮料包,比如白糖。

士兵在战场只要有热水,就可以喝一杯糖水。

重臣们听的瞠目结舌,纷纷表示这太奢侈了。

最终,

只在近卫军团配备了茶叶~

这也成为了一种身份的象征,能够在大营里架起锅煮一碗茶水,简直是战场顶级享受。

……

连续5日,

从京口到江都,挂着吴军旗帜的船队来往络绎不绝。

李郁甚至把自己的机要处一分为二,将一半人暂时拨给林淮生帐下听令。

林淮生颇为感激,

他已经化身人形电脑了,各类信息在脑海中不断增加、更新。

指挥庞大的登陆大军,他需要更多的参谋更多的传令兵。

好在最关键的物资运输终于告一段落。

火炮、火药、枪子炮弹、帐篷,目前充裕。

船队改而运输粮草,

大军不可能一直靠干粮,还是要吃大米白面的。

期间下了2场雨但没有影响。

……

“总指挥,陛下的信~”

林淮生接过、拆开,阅读后默默收起。

如今,

他识字接近2000,正常阅读并且草拟公文并无难度。

“~淮生见字如面,若我军登陆事宜一切就绪,时间流逝,清军仍按兵不动,海兰察则为我吴国大敌!寡人认为,当前野战为首要,攻城为次要。扬州城并非关键,而是会战胜利一方的添头。”

林淮生仔细读了3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出意外的话,

最终自己节制的总兵力将接近4万人,而当前吴国的陆军水师巡警全部加起来,也就勉强7万人。

陛下这是何等的信任与魄力。

败不起,平局都不行,必须赢,而且是大赢。

“来人。”

“末将在。”

“清军江北大营,有动静吗?”

“回总指挥,根据斥候回报,清军按兵不动,大营戒备森严,并无主动出兵的迹象。”

……

林淮生踱步,

冷不丁问道:

“淮安那边有动静吗?”

“刘署长那边传来的情报称,5万淮西新军拔营至射阳湖以南的兴化镇驻扎,汉军骁骑营仍驻淮安府南侧10里,背靠大运河。另外有个情况,江北官府士绅积极供应以上两处大军的粮饷。”

“知道了,下去吧。”

林淮生在大帐内来回踱步,望着悬挂的那面巨大江北地图。

从北往南,淮安、扬州、仪征依次分布,被大运河串联起,就像是一张拉开的弓,箭头朝向东边。

这张弓的第1箭,目标却是角斜场。

……

角斜盐场,也称角斜场,隶属于两淮盐运司在黄海之滨的数十个盐场之一。

自从宋代名臣范仲淹在此修筑海堤成功后。

堤外,晒盐。

堤内,运盐。

两淮盐运司在这设置了盐场衙门。

如今的场官,却是情报署的人。

银弹开道,盐商护航,轻松就掌握了角斜盐场周围千余亩的滩涂。

而随着四大总商集体投吴,

扬州知府胡佐佑也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凡是盐商的产业全部充公,凡是盐商推荐的人全部拿下,凡是曾在盐商底下做过事的人全部抓捕。

如此积极,

一半是出于报复,一半是出于恐惧。

胡佐佑最近天天做噩梦,

吴军潮水一般的杀入扬州城,自己走投无路,投火自尽。

大火中,

郑谨生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笑的很阴森。

梦境过于逼真,

以至于他醒来满头大汗,心脏跳的不能自己。

……

“府尊,这是涉盐商逆匪案的犯人名单。”

胡佐佑看也不看,大声说道:

“抄家所得银钱,如数押送江北大营。”

快班班头又低声说道:

“其实您还漏了一个重要案犯。”

“谁?”

“角斜盐场场官饶克华,当初是江首总亲自保举的。”

“那还等什么,抓!”

“府尊,怕是不好抓。”

“你什么意思?”

“他在角斜盐场蓄私兵,修堡垒。只怕城守营去了也攻不下来。”

“吴贼在江北的活动居然猖獗到这种程度了?以前怎么没人报官?”

班头低着头,

心想那是江首总推荐的人,谁他娘的吃错了药,敢点他?

……

胡佐佑来回踱步。

突然,他兴奋了起来:

“备船,去淮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