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 你们士绅太顺从了,太君很不习惯!(1 / 2)

江浦镇离开的第3天,一队清军骑兵开进了江浦县城~

为首4人穿的是正蓝旗棉甲,后面几十人身穿绿营号服。

“诸位军爷,你们是?”

“滚。”

为首的正蓝旗佐领多隆,抬手就是一马鞭,把陪着笑脸问话的衙役打了个满脸花。

然后,

狠狠一夹马腹,冲入城中。

跟随他的骑兵们有样学样,吆喝着催马加速。

江浦县最繁华的街道顿时一片混乱,

行人纷纷躲闪,摊贩被掀翻,反应稍慢的行人甚至被狂奔的战马撞飞。

……

一路打砸,直到县衙门口。

多隆这才扶了一下铁盔,雄赳赳的走进大堂。

“爷,您稍候。我这就去禀告县尊。”

“滚。”

知县的官袍都没穿好,就遇上了已经闯入县衙二堂的多隆。

俩人大眼瞪小眼。

“这位将军是?”

多隆此时感觉鼻子底下,人中位置隐隐发痒。

胡乱抓了两下,然后从盔甲里摸出一张被自己汗水浸湿的纸。

“本官奉巡抚军令前来接管江浦防务。废话少说,安顿好我的弟兄们。”

知县忍着纸上的汗臭,确认了手令是真的,鲜红的巡抚大印做不了假。

“好,下官这就去安排。满大人请稍坐。”

知县擦着额头的汗珠,快步走出县衙。

……

多隆摘下避雷针铁盔,四处张望着这县衙内堂的布置。

突然,

他敏锐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闻香识女人,顿时来了精神~

“满大人,您不能进去。”

“嗯?”

下人也顾不得多隆吹胡子瞪眼,凶神恶煞。

张开双臂拦在前面:

“里边住的是县尊的女眷,如今炎炎夏日,实在不便,满大人请自重。”

“重你妈个头。”

多隆一巴掌,把青衣小帽的下人打的咕噜噜滚出去2尺。

他此次前来是奉了两边的令。

福长安让他暂领城防,催促钱粮。

刘千让他放开手脚,狠狠的造孽。

……

多隆不太理解这里面的门道。

但是他也知道,不听话不行!而且是两边都要听。

不过,貌似这两者之间也不冲突?

战火暂时烧不到江浦镇,防务压力不大。

否则,也不会只派来区区40个骑兵了。

多隆的心理压力很大,这种一面是人一面是鬼的生活太累了。

夜半惊醒,

他经常分不清自己的成色。

而人压抑久了,就容易产生一种倾向——自毁!又被称为——作死!

眼前幽静的小木门被多隆一脚踹开。

里面在荡秋千的年轻妇人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摔下秋千,小脚不给力,走了几步就摔倒在地。

旁边的小丫鬟脸色煞白,好似中了定身法。

……

“娘子安好?”

多隆走过去,伸手捞起摔倒的年轻妇人。

这种完全不符合“封建道德”的作法,吓的妇人连声哀求他退出去。

“好,好。”

多隆狠狠的搓了一把,然后笑嘻嘻的退出小院。

走出县衙时,

他嗅了一下手指,汗香~

“想不到江浦小县亦有一番好春光。”

“走!咱们吃酒去。”

马队呼啸离开,留下面面相觑的县衙众人。

知县听说后,气的脸发黑,摔了一屋子瓷器,可拿满大人没办法。

很快,

各种告状就来了。

“县尊大人,那满兵在我家酒楼吃了酒不给钱,还把尿撒在酒坛子里。”

“县尊,满兵马队把老朽的轿子撞翻了,还打了轿夫。”

“县尊救命,老夫今日纳第5房小妾入门,被那满兵撞见了,非说是有伤风化,把人抢走了。”

“县尊,光天化日,满兵把我家宅子占了,说是暂作军营,还在花园里喂马,水池里刷马。”

……

知县只觉头大,气的拂袖而去。

他没奈何多隆这个小小佐领,只能委婉修书1封让人送去淮安府。

但基本上没用。

福长安不可能因为这点矛盾,就处置旗人。

至少目前,

江浦士绅没有什么统.战价值。

董府,

大门口4個跨刀的绿营兵站岗。

门房里面还有4个火绳枪手。

如果还有人硬往里闯的话,敲一下锣,里面还有2汛兵。

胡之晃可不傻,

他不可能让人趁着自己离开时,把老窝给祸害了。

甚至,董府还有1门小佛郎机炮和6条猎犬。

堪称戒备森严。

董大官人很忙,不停的接待各路朋友,哭诉他们的悲惨遭遇。

关起门来,怨念就很深了。

抨击八旗兵跋扈,不满朝廷。

……

随着知县闭而不出,摆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态度。

江浦士绅们也逐渐接受了1个事实——满兵得罪不起。

众人一商量,

那就凑点银子,犒劳这帮孙子。

争取让他们安稳点,最好天天吃酒吃肉,不要出门霍霍县城。

然而,

2天后发生的一幕,让他们愤怒到极点,神经几近崩溃。

“老夫拜见多大人。”

正在吃酒的多隆斜着眼睛问道:

“你有什么事?”

“老夫和本县几位士绅商量了一下。多大人驻兵保护地方,确实不易,我们凑点银子劳军。还希望以后军爷们~”

“好,好,去吧。”

多隆不耐烦的打发了这个头戴瓜皮帽的老家伙。

仰头又是半碗酒。

士绅代表忍着郁闷,还想争取一下承诺:

“以后,若是军爷们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们。饷银也好、女子也好,我们尽力满足,也省的军爷们自己动手劳累。”

……

吃完酒,

多隆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吴国情报署要求自己在江浦县城狠狠造孽,把士绅们往死里整。如果自己收了士绅们主动献上的大笔银子,那就找不到借口发飙了?

强行发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显得自己人品相当恶劣。

不太好~

醉醺醺的多隆令人抓来几个路人,询问道:

“本县士绅商贾,哪一家最富?”

“董家。不过董家有个好女婿,官拜江浦镇总兵,府邸门口还有兵丁站岗。”

“听着不是很富裕,换一个!”

“那就赵家了。赵乡绅以前做过一任外省知县,在这城里有2条街的产业。”

“这个听起来就很富裕。”

……

赵乡绅,今日不在府中。

而在坐轿子去了县衙和知县商量“朝廷催缴拖欠钱粮,本县应该上缴几成”。

这个问题的本质,

是士绅和朝廷分成的比例。

清缴历年亏欠,实际上朝廷就是刮走了一层本属于士绅阶层的油水。

地方亏欠钱粮,有真有假。

陕甘云贵交不上或许是真的,江南这一片交不上多数是假的。

地方官和乡绅一起报灾,扩大其词。

这中间,就具备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比如向朝廷交7成,但实际上征收8成甚至9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