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许延麟的翻译,冈村适山皱起了眉头,问道:“是那个把通行证弄丢了的家伙?”
李世群点头:“是的。”
通行证失窃的经过,郭末儒没敢说实话,主要是担心招惹麻烦,只说在前去参加哀悼大会的路上不慎遗失。
有李世群替他向宪兵队解释,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冈村适山冷笑道:“诱捕陈易彬不成,留着这个胆小鬼还有何用!”
丁墨村说道:“郭末儒是名人,新政府成立在即,需要这样的人壮声势。”
两位主任意见一致,冈村适山也不好再说什么。
李世群出去分派人手去接郭末儒。
他是要当面嘱咐几句,现场搜查有无可疑人员。
事实上,郭末儒的直觉没错。
中统的确派了行动人员去刺杀他。
刚到上海就叛变投敌,这种人必须杀一儆百。
中统局长徐恩增看错了人。
本想利用郭末儒的声望拉拢上海文化界人士。
哪曾想,画虎不成反类犬。
郭末儒心里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
中统派他来上海正中下怀。
要不然,他也准备找机会投奔汪伪政府。
大约一小时后,郭末儒被接到了特工总部会议室。
会议已经结束,冈村适山没急着走,他想认识一下这位新派诗人。
双方免不了客套一番,互致问候,久仰大名等等。
吴寺宝在李世群耳边低声说道:“现场没发现可疑分子,我估计,他八成是吓破了胆,看谁都像来杀他的人……”
李世群打断了他的话头:“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吴寺宝天生大嗓门,即便刻意压低了嗓音,在座的也都听见了。
郭末儒面红耳赤,一个劲的喝茶水。
冈村适山开口说道:“郭先生,你不用怕,以后为新政府做事,有专人保护你,那些反抗分子算不了什么。刚刚听两位主任说,郭先生学识渊博,对军事政治都有研究,我想请教一下,你对时局有何看法?”
郭末儒稳了稳心神,说道:“皇军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取得最终胜利是迟早的事,反观蒋逆军队,则是节节败退……”
许延麟一边翻译,一边在心里暗想,蒋安安没有看错,这个人当真是没有半点文人骨气,满嘴的阿谀奉承,听着都令人作呕。
郭末儒忽然话锋一转:“只不过,依在下看来,皇军也有后顾之忧!”
冈村适山立刻问道:“什么后顾之忧?”
郭末儒不紧不慢,端起茶碗呷了一口。
他现在已经完全放松下来。
在这位宪兵队长面前,存心想卖弄自己的学问。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郭末儒轻咳了一声,把茶碗轻轻放在一旁,说道:“蒋逆军队败退之初,在后方留下了数量众多的游击部队,所以,皇军每攻下一座城池,都要分兵驻守。而接下来,皇军若是选择进攻长沙,就需要集结更多的部队与敌军决战,速战速决,对皇军更为有利。”
分析的有理有据。
这也确是日军的后顾之忧。
尤其是一些军事要塞,必须要派重兵驻守。
冈村适山收起了轻视之心:“请继续说。”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我倒是有一个不成熟的办法……”
郭末儒心里暗自得意。
从众人的眼神中,他感受到了尊敬。
丁墨村和李世群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
他们也想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吊足了众人的胃口,郭末儒这才说道:“办法很简单,拆除各地的古城墙,这样一来,就等于无险可守,敌军要这些城池也没用,而皇军只需要一路西进,不必再顾及身后的情况……”
即便在现代战争,古城墙也是攻坚战最好的防御工事。
居高临下,射界开阔,守城一方优势明显。
古城墙历经上千年,不断的加高加厚,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建成的。
郭末儒这个主意,理论上完全行得通。
日军不需要防守,他们只需要不断进攻,逼迫国党政府投降。
但是有了这些城墙,很多地方就成了军事要塞。
所谓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其实说的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