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中了槐王世子的圈套了……我平日虽然混账,但却也知道轻重。
只是那天被槐王世子欺骗去了赌场,我已有言在先诀不赌钱。可谁知在吃了槐王世子给的东西之后就……就迷了心智。
等清醒过来之后已经欠下了三十万两银子。”
苏晴眉头皱起,“槐王府这是要做什么?爹爹是淮州太守,国之重臣,槐王他就算再肆意妄为,也不至于对苏晓动手吧?”
“槐王的目的游京图。”苏晓惨兮兮的说道,“槐王爱画如痴,人尽皆知。他对爹画室里的游京图垂涎已久。
槐王世子让我把游京图偷出来,他给我一幅以假乱真的赝品换回去,那三十万两就一笔勾销,不然,他就把欠条送给爹。
以爹的脾气,还不活剐了我?我虽然知道槐王不怀好意,可我们苏家最不缺的就是字画。爹喜欢游京图,要不让张元思再画一副就好了。”
“孽障!你以为你送出去的是一幅画么?”苏元安怒吼道
看着两儿子都是不解的眼神,苏元安叹一口气。
“此游京图乃是皇上赏赐给为父的。虽然说皇上赏赐之物便可由为父处置,但谁敢真的吧赏赐之物处置了?
而这游京图落在谁的手里都可以,唯独不能落在藩王的手里。皇上御赐之物被转赠给了藩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此话一出,苏晓的额头上冷汗直冒。
“爹!您还是把孩儿杀了吧!而后向皇上写个折子将来龙去脉说清楚。孩儿不孝,不能在爹膝下尽孝了。”
“孽障,闭嘴!”
苏晴眉头紧锁,“槐王恐怕有以此要挟父亲的意思吧?”
“那是必然的!为了遏制土地兼并,朝廷决意改革在淮州试点。为父推行改革三年有余已初见成效。
余下就槐王为首的皇亲国戚,宗室子弟还在负隅顽抗。土地改革此乃国策,为父已经在商税上面做出很大让步他们还不知足。
真不知道皇上为万世基业之决心,还这么不知死活敢逆风而上。
他们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只是……到了图穷匕见之时,槐王拿出游京图编织一些与我合谋的话,为父怕是有口难辩了。”
“爹,事已至此你砍了苏晓的手掌也没用啊。您既然想到了这一步,可有什么办法应对?”
“还能有什么办法?为父自己倒无所谓,只是委屈了你。
听闻吾儿在江州做的很好,一年时间屡破大案,皇上对你赞誉有加,为父甚是欣慰。
只是将来难免会受为父牵连,仕途恐怕要止步于此了。”
看着眼前这位一副自艾自怜的花白老人,苏晴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我魂穿了,该不会眼前这位也魂穿了吧?
记忆中的父亲,不是从来都是智珠在握,胸有成竹的么?什么时候变得跟个怨妇一般唉声叹气了。
苏晴眼珠快速转动,“爹,冯道子冯老师在哪您知道么?”
“应该在长陵府吧,你问他是……”苏元安眼中精芒闪动,“你想请他来,再做一幅?”
“不错,只有冯道子亲自再作一幅,才能真正的以假乱真。这样一来,游京图真迹还在我们手上。”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苏元安眼神闪动的说道。
“刚才苏晓说槐王爱画如痴?到底有多痴?”
“这边不便说话,你随为父来。”
而后恶狠狠的盯着跪在面前可怜巴巴的苏晓,“孽障,你就跪在这里,没为父的话不准起来。晴儿,随为父来。”
跟着苏元安来到了书房,关上门之后苏元安示意的看着苏晴一眼,“坐吧。”
稍微沉吟之后,苏元安说道,“槐王爱画成痴人尽皆知,他为了收集名人名画可以什么都不顾,就连怀有身孕的爱妾他都舍得用来换画。”
苏晴垂目沉思片刻,“爹,我记得你也爱画成痴?”
“咳咳咳!都是妄传而已,琴棋书画本是消遣娱乐,注经释文才是文华正道。为父不过是偶尔消遣消遣而已。”
苏晴抬眼看着苏元安,那眼神,非常的赤裸。
咱们父子两就别装蒜了行不?
坦白说,苏晴遗传自苏元安的东西不多,也就画画上的天赋和爱好了。
“爹,我记得前年中元节,您回了老宅一趟,之后那副画圣何秋生的春江花月图不见了……”
“话题岔开了,你还是直说你想做什么吧。”
“如果槐王知道春江花月图在您手中,这事还有没有得谈?”
苏元安摇了摇头,“没的谈,无论是春江花月图,还是游京图都不容有失。”
“如果,他有个机会得到春江花月图,他会不会愿意拿出游京图赌一把?”
苏元安似乎有些明白苏晴的意思,却又不太明白。
“你是有什么想法?”
“我在老宅的时候,这幅春江花月图临摹了不下于百遍,别的不敢说,这幅画做到以假乱真还是有把握的,你把画给我,我临摹一份看看能不能把游京图博回来。”
苏元安眼中闪动着思索,最终点了点头,“你随我来。”
苏晴跟着苏元安,又来到了内院一座独立的红砖房处,红砖房外,有护卫看守。
跟着进入红砖房,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红砖小屋的四壁,竟然都燃着壁炉。如今梅雨季节,南方返潮极为厉害。为了防潮防虫蛀,有条件的都会在书屋配上碳炉,祛湿烘干。
而像苏元安这样配壁炉房的,绝对是奢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