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院长焦为民这话, 赵颖颇为无奈地看向了欧阳志远。奈何这些天她怎么劝说,欧阳志远都是充耳不闻,刚刚能下床走路,就拖着伤势严重的身体投入到了工作中,连续几天下乡去暗访检查,她一个正常人每天跑下来都是腰酸背痛筋疲力尽,更何况欧阳志远还有伤在身。
院长焦为民离开后,赵颖忍不住数落了欧阳志远一通,说什么也不允许欧阳志远再离开医院半步了。
没一会儿,李正刚和白玲来到了医院,当欧阳志远得知关于那起事故的调查陷入僵局后,他也敏锐地意识到,是有人担心真相暴漏,在暗中阻挠调查,“正刚同志,如果死者家属和挖掘机司机这边这两条线索暂时没什么进展的话,这起事故还能不能从其他方面调查?”
李正刚想了想道,“这起事故当年虽然是以意外事故结案的,但当年拆迁队的雷永强当着围观群众口出狂言,说是就算人是他们拆迁队故意压死的,他也能摆平,当着很多围观群众的面,雷永强当场给县委办打过一个电话。”
“这个雷永强很嚣张啊!”欧阳志远一听李正刚提到这件事不由得神色微微一惊,“这说明什么?说明雷永强已经变相承认了这起事故是有预谋的杀人。”
李正刚不置可否地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但死者家属和挖掘机司机都被买通了,当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杀人案件,而且当年的县委书记贾鸿儒也以保障金山矿业在南水顺利落户为借口,要求县局尽快结案了。”
欧阳志远问道,“当时雷永强打给县委办的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李正刚一脸犹豫不决道,“雷永强的姐姐雷彩珍当年是县委办主任,我怀疑这个电话可能是打给雷彩珍,让她摆平这件事的,但这只是我的怀疑,没有证据。”
欧阳志远微微皱起眉头,思忖道,“如果说能调查清楚当年雷永强这个电话打给了谁,是不是就能证明雷彩珍当年插手干预了这件事?”
李正康的回答既没肯定也没否定,“就算不能证明,最起码雷彩珍也有这种嫌疑。”
欧阳志远早就看不惯雷彩珍这娘们了,仗着有几分姿色,整天不在开发区呆着,大部分时间都在县委,在宋新科身边搞服务,俨然宋新科的贴身秘书一般。特别是在这次匿名信事件中,雷彩珍表现的颇为积极,第一个跳出来就匿名信发表足以误导调查组调查的观点。
欧阳志远连日所做的每一件事,罢免宋新科树立的典型,召开学校危房改造工作现场会,既有向全县干部证明自己并未收到匿名信事件影响的用意,同时也是反击宋新科派系的手段。而当年这起拆迁致人死亡事故,同样也可以成为反击宋新科的手段。
想到这里,欧阳志远问道,“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当年雷永强现场给县委办打过这个电话?”
李正刚仔细想了想,道,“当年雷勇打这个电话时我们有民警在现场维持秩序,不知道当时执法记录仪有没有拍到。”
欧阳志远不由得神色一亮,“你马上查一下,如果执法记录仪拍摄的现场视频还在的话,马上发给我。”
李正刚会意地点头道,“我马上回去查一下。”
几人正在分析这起案件的疑点,宋新科和雷彩珍同样在办公室里说这件事,宋新科当然很清楚欧阳志远连日来所做的事情看似属于督促落实工作开展,实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说在红旗路小区召开县长办公会是为了给自己宣传造势,那么在乡下召开危房改造现场会,当场通报罢免自己树立的典型示范,自然是针对自己的反击。而授意李正刚秘密重启当年拆迁死人事故的调查,更是对雷彩珍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