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之前,谢长渊听到沉鱼说的那些话,气的火冒三丈。
谢昭昭却发现隔壁雅间内进了人,还是身手极其利落的好手,本来要提醒谢长渊屏息静气不要被人发觉,却是没来得及。【1】【6】【6】【小】【说】
谢长渊忍无可忍之下,冲入沉鱼那雅间内,连声质问。
这国色天香楼内的雅间隔音效果其实不错,谢长渊闹出的那些动静,一般客人自然听不到。
但却躲不过内力修为高深的人的耳朵。
于是,就在谢长渊跃入沉鱼雅座的同时,隔壁雅间内的人也立即开窗查探。
挂在窗外的谢昭昭为了不被发现,只能在关键时刻翻身往下,企图躲避。
可就在电石火花之间,一人影飞掠而过,捞住谢昭昭细腰,轻轻一揽。
谢昭昭下意识便一肘击向那人腹部。
那人动作老练地握住她手臂,将她手腕捏住,一拉一按,谢昭昭脸便被压在那人身前。
熟悉的龙涎香瞬间盈满呼吸,分寸不让。
谢昭昭怔了一下,瞬间就安静下来。
那隔壁雅间内有个一身黑衣,面容俊朗的男子拧着眉朝外看了一眼。
竟然是楚南轩。
夜风之中,只听丝竹管弦之声伴着女子和男人调笑的声音不绝于耳,其间还夹杂着一点点略有些熟悉的男音。
楚南轩眯了眯眼,啪一声关上了窗。
这雅间分内中外。
外间是伺候的婢女和下人守候和递东西停步之处。
中间位置较大,设有棋桌、琴台、画案、牌九,以及插花品茶的雅致坐榻,显然是供文人雅士消遣休闲之处。
还有一方玉石做轴的美人靠,供贵客小憩。
摆设雅致到了极点。
内间和中间以一道水晶珠帘隔开,隐约间可见一张挂着湖蓝色帐子的黄花梨木大床,自然是为贵客和姑娘们被翻红浪准备的地方。
此时雅间内,有古琴低柔悦耳的声音浅浅响起。
铺着描金桌布的圆桌边上,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挺拔男子。
男子身着深紫色锦袍,脸型方正,鼻如悬胆,鼻翼一侧有一道细微疤痕,一双虎目隐含精光,落到了走进来的男子身上,“怎么了?”
“回殿下。”楚南轩恭敬回话:“谢长渊好像在隔壁。”
“谢家老五。”那男子冷笑一声,鼻翼一侧的疤痕给那张脸填了许多阴戾暴虐之色,“他不是烟花柳巷的常客么?”
“是,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到胭脂巷的次数少了。”楚南轩微微拧眉:“而且今日这么巧就在隔壁,末将怕有什么蹊跷。”
那男子端起桌上茶盏,“那你就去查。”
“是。”
楚南轩拱手应了。
那男子静静品茶,既不多言,也不叫楚南轩坐下说话。
雅间里只有琴音袅袅。
楚南轩却微垂着头,姿态十足恭敬地立在那儿,等着那男子发话。
男子似乎忘了楚南轩还等在那儿,慢慢品了两杯茶,竟闭着眼睛听起琴来。
不过显然他本身并非什么文人雅士,再如何美妙的琴音,听在他的耳中都是一个感觉。
便如同方才的茶水。
看似他品的十分细致缓慢,实则牛嚼牡丹,毫无感觉,心底还十分鄙夷那些把品茶听琴视为高尚的贵族世家。
至于那弹琴的凌霄姑娘——
男子进来连看都没看一眼。
就算那女子美如天仙,也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他虽是个武夫,却最是喜好干净。
这种地方的女子,连给他洗脚他都嫌脏。
一曲毕,弹琴的凌霄姑娘起身,隔着很远朝楚南轩和那男子行了礼,不敢废话半句,低头退了出去。
屋内归于安静。
楚南轩依然不动如山地站在那儿,面容平静。
男子忽然说:“知道本王为何不叫你坐下说话?”
“末将知道。”楚南轩抬眸,面露愧色:“末将有罪,没有瞒住五年前谢星辰那桩事情!”
男子神色阴冷地笑起来:“你岂止这一桩罪?军械的事情你处置不当,让父皇亲笔书函责骂本王,如今还给本王搞出个儿子来!”
“那个女人和你背地里多少年了?这儿子当真是本王的?”
“楚南轩啊楚南轩,你想让本王当乌龟,你够格吗?”
“殿下!”楚南轩脸色大变,跪倒在地:“梁王殿下!我接近谢星辰只是为了更好的帮殿下办事,至于我和她之间,绝对清清白白。”
“她一直都只是殿下的女人,那个孩子也是殿下的孩子,生辰八字和接生的稳婆殿下都可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