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习医之后,接触过很多书本,发现这些书看起来五花八门,但其实类别基本分了那么几个方向。只是一直没有人进行仔细的整理。”
“我在想,这些书本或许可以找专人进行整理、分类、誊抄,然后编撰成册。”
“其他类别的书籍也可以这样做。”
“还有前朝史,亦可找专人进行修缮,修史不但可以明理,总结前朝兴衰败亡的经验教训,也可以收拢前朝故旧缅怀往日之心。”
“大秦初建,陛下新提拔出的立国功臣是老一派的官僚之间表面看起来一派祥和,但实际上明争暗斗一直不少,可以借助修史的机会改善这种情况。”
“你说的不错。”
云祁点了点头,“其实修史之事先前早有人提过,只是四境不稳,再加上读书人的嘴和笔很可怕……”
“口诛笔伐古来有之,为防止有些人借助修史来兴风作浪,愚弄百姓,这件事情皇爷爷先前一直没松过口,不过如今情况和先前不同了。”
“改日我带你去和父亲说一说,请他去和皇爷爷说。”
谢昭昭点头说:“好呀,那我就先编撰那些医书……还需你给我个公职,行事方便些。”
云祁笑道:“这个好说,明日便给你。”
晚膳之后,谢昭昭便用云祁那把软剑打开了坠子后面的小机关,然后将做好的迷药放了进去,又仔细地将机关装好。
隔日,谢昭昭派人将那坠子送回凉国公府上,谢长清的手中。
谢长清当时正在马厩之中,便打开机关,弹出尖刺,顺势在马儿脖子上碰了一下。
砰的一声,马匹两只前蹄跪地,直接栽倒。
一旁的几个下人都吓坏了,争先扑过来问“这是怎么了”,还有的赶紧去叫府上兽医前来查看,确定没什么问题,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谢长清转身离开马厩,往莎兰那里去了。
进到院中的时候,他听到莎兰浅浅的笑声,竟是带着孩子在廊下晒太阳。
莎兰靠着藤椅,半边身子往小摇篮边上贴了贴,伸出细细的小指。166
摇篮中的小孩子小手攥紧她的小指,轻轻摇晃着。
“二爷!”
有个婢女轻呼一声。
莎兰回过头朝谢长清看过来。
她因为如今还在坐月子,本身是不能下床走动的,因而这头发都不挽髻,而是随意辫成一条粗辫垂在身后。
辫子辫的松,前额总会垂下两缕棕褐色的头发。
头发搭在她的脸颊上,因为阳光的照射,那头发散出几分暖色光晕。
这一缕暖色,好像照进了谢长清的心里。
他那颗冷风嗖嗖的心,这些年已经很少有这种暖融融的感觉了。
谢长清冷酷的脸上,五官线条略略柔和的几分。
他走到廊下,双手一伸便把莎兰抱起来往屋内走,同时丢下一句:“小公子照看好。”
一旁的乳娘赶紧把孩子抱起来。
莎兰皱眉看着谢长清,“我想晒太阳。”
“小妹说你要卧床修养,多休养一些时间。”
谢长清把莎兰放在床榻上,手一抬两只绣鞋掉落,端端正正地摆在了脚踏上。
莎兰脸上露出几分不高兴来:“那我要修养多久才能随意走动。”
“上次小妹说起码半月。”
半月!
距离上次谢昭昭说这个话,大致只过了三天,那就还得十二日躺在床上不能走动了?
莎兰怀疑等时间躺够了,自己都要生锈了。
“这个给你。”
谢长清坐在床弦上,给莎兰拉完被子之后,从怀中把那坠子拿出来,“我请小妹帮你装好了迷药,你可用于自保。”
莎兰怔了一下。
她还以为他不会给自己了。
谢长清见她不动,便倾身上前,把那坠子给莎兰戴在脖颈之上,又顺势揽她入怀:“我已经禀报父母,过几日会上请婚的折子。”
“请婚?”
莎兰茫然地问:“什么请婚?”
“自是为你我请婚,难不成我们就这样一辈子?这样不行。”
他们的情况在外人眼中叫无媒苟合。
尽管他并不理会外人怎么说,但孩子以后必定被人诟病。
莎兰忽然问:“那个公主呢?”
谢长清环在莎兰肩背上的手臂微微一滞。
前几日云纤凝又派人送了信过来,说要谢他为肖熠选马之事。
谢长清无法回复,只好让那信如同石沉大海,也因此更加坚定如今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