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羽带着秋慧娴回到了昶枫园内厢房,放在床榻上。
茵儿上前想要服侍,被谢长羽的眼神劝退。
悄悄退出去的那一瞬,她喜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真没想到世子这样的男人不但有情趣,还懂得疼爱娘子,一路抱着大小姐回来呢!
而她以为被疼爱的秋慧娴,一进了床帐之内就立即抖着手拉来锦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双颊潮红地背过谢长羽,面对着床内侧。
谢长羽坐在床弦,瞧着妻子发着抖,沉默了一下后问道:“生气了?”
秋慧娴没有回到这个问题,只是声音微冷地说:“很晚了,该歇息了。”
话落她便裹着被子躺下了,没有意外地背对着谢长羽。
谢长羽坐在那儿看了一会儿,宽衣上榻,习惯性伸出手臂要将秋慧娴捞入怀中来。
秋慧娴却猛然转过身来。
那先前总是温婉柔顺的眸子张大。
她盯住谢长羽,那双眸之中似有火苗在窜动。
谢长羽伸出去的手默默地收了回来。
秋慧娴拉了条被子搭在谢长羽的身上,而后往床内侧缩了好一段距离,裹紧被子闭上眼睛。
她先前去找谢长羽的时候已经是换了轻便的衣裳,外面罩着一层不薄不厚的披风保暖。
在那书房之中……倒是方便了谢长羽得手。
事了时她恨得牙痒痒。
良好的教养却又没办法让她对谢长羽恶言相向。
她甚至不敢叫茵儿进来服侍洗浴。
因为她现在这样子,茵儿服侍的话一定会知道,她和谢长羽在书房里干了什么。
那可是书房。
书房!
怎么可以在那么严肃的地方做那样的事情?
秋慧娴越想越气。
亏得她先前看到那些铠甲、兵器、舆图,还觉得自己嫁了个多么让人敬仰的英雄人物。
结果转头他就做出这种让人气的发抖的事情来。
他还让自己不要弄乱书本和字帖,还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简直——
秋慧娴实在气的厉害,便翻了个身,也顺势睁开眼睛盯了谢长羽那边一眼,却和谢长羽深幽不见底的眼眸对了个正着。
他没睡。
正侧躺着瞅着她呢。
虽然还是一张不太有表情的脸,可秋慧娴却从他略微松动的下颚、腮线,以及弧度不如平常那般紧绷的双唇等等细节,看出谢长羽现在心情不错。
很是惬意。
他还惬意?
秋慧娴一瞬间怒火直冲脑门,一字字说道:“夫君很得意?”
“……”
谢长羽表情淡定:“不曾。”
“那你在笑什么?”
“没有笑。”谢长羽瞧着她那随时要烧起来的双眸,沉吟了一下,谨慎措辞:“从未见你这么不冷静,有点意外。”
秋慧娴缓慢地说:“我很冷静,是夫君不冷静。”
这语气平缓的很,却直接明白地表达了她对方才书房之事的怨念和不悦。
谢长羽分辨的清楚。
心中不由暗叹,冷静是真的冷静,古板也是真的古板。
谢长羽并不想说这个。
这一类话题是没什么意义的。
谢长羽说:“下次尽量冷静些。”
秋慧娴盯了他好一会儿,丢下一句“歇息”又转了身。
这一回离谢长羽远远的。
可见气得不轻。
谢长羽瞥了两眼,没有如同先前晚上那般非要动她,自己盖好了被子,平躺歇息。
秋慧娴难以成眠。
自小家教严苛,方才谢长羽非要在书房胡来惊到了她。
而她抗拒不过从了他,更吓到了秋慧娴自己。
那般孟浪放肆,还是在书房之中……是她绝对不敢想的事情。
她到底是嫁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身后传来匀称绵长的呼吸声。
秋慧娴再一次慢慢翻了个身。
谢长羽平躺着,单手枕在脑后。
他睡着了。
外面留了一盏灯,因着床帐遮挡,光线朦胧地落进账内。
秋慧娴侧躺在床内侧,看不太清楚自己丈夫的五官,但那脸庞轮廓却因这般光影,显得更加深邃利落,宛如刀斧雕琢一般明利。
秋慧娴盯着看了一会儿,揣着怨念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睡的半迷糊的秋慧娴感受到热气喷薄在自己颈项之间,腰臀处也有熟悉的粗粝之感擦摩而过。
她眼皮沉重地抬也抬不动,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探入被中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