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以为,当请示上官定夺。”一名圆脸读书人语言简洁回道。
一名清瘦学子看了看佛国使团的队伍,沉吟道:“佛国此番入京,是为了对付梦魇诡异而来,学生以为,不应得罪。”
其余几名读书人陆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大抵都和前面三名学子意思差不多。
等众学子都说完后,儒衫老者缓缓开口道:“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
他看向白衣学子微微一笑,问了一句:“但如若佛国使团的僧人不听劝诫,你又当如何?”
白衣读书人讲的是儒家六艺之一的礼。
众学子中,赞同此法的也最为多。
说完,也不等白衣学子开口,转而看向圆脸读书人,语言简洁的点评一句,“守有余,而进取不足。”
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
凡事请示,不担责任,随声附和,这是大多数人的做法。
虽然不会出差错,但也难有大成就。
儒衫老者看向清瘦学子,更加直白道:“凡事需要衡量一个度,有的时候,委曲求全,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儒衫老者端起身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作了最后的点评,“你们所言,不能说错,只能说中规中矩。”
一席话,让一众学子陷入了沉思。
有学子想要出言反驳,张了张嘴,却又词穷。
儒衫老者一针见血的点评,让他们哑口无言。
良久之后,白衣读书人才颇为不甘的问道:“所以老师认为那捕快做的好?”
他们的谈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
邻桌的很多客人都听到了。
听到此处,也都来了兴趣,停下攀谈,侧耳静听。
“不是好,是很好。”儒衫老者扫了一眼众学子,再次称赞道:“换做老夫,也绝不会比那捕快做的好。”
“老师何出此言?”一众学子震惊,还有些不服,小小捕快,何德何能让老师有如此之高的评价。
纵观始末,那捕快言行,除了强硬霸道之外,无任何特别之处。
儒衫老者扫视了一圈,就知道了他们在想什么,微微摇头道:“有些事情,看似复杂,但其实解决方法很简单。”
“佛国使团的目的,明眼人都能看出。如果放任不管,有失朝廷颜面,但要是阻止了,处理不好,便会得罪那些和尚。这也是朝中大人物们担心的事情。”
“但几名长安县捕快的出现,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他们的身份刚刚好。”
“那捕快职责所在,扬言,便是陛下都需要遵守大周律法,无论你佛国再如何厉害,在大周,最大的只有律法。”
“既保住了大周朝廷的威严,也让佛国无话可说。”
“那捕快言行看似简单粗鄙,却极为有效。”
“佛国使团,自持身份,自然不会与小小捕快计较。这也是为什么大周令衙门的人没有下场的原因。”
儒衫老者也不卖关子,一口气说完。
众学子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佛国使团在面对长安县衙的捕快,自是不敢动手,否则便是理亏。
当然他们也不好意思向天武大帝告状,说京都城几名小小衙差不让他们弘扬佛法。
这就没有脸面了。
说了也只会遭受耻笑。
酒楼内不少达官贵人,修行者闻言点点头深以为然,也不禁心生佩服。
短短几句话,让他们对这位百姓口中的铁捕头有了新的认知。
儒衫老者深邃的眼神扫了一眼西市大街,低声自语了一句。
“看来这背后是有高人指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