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露水未下，太阳还未升起。

白飞羽踏着薄雾，有些复杂的回到了欧阳的身边。

半睡半醒的欧阳裹着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不断的点着头，还在神游，白飞羽瞪着血丝的眼睛站在自己的面前。

“大师兄，这不对！”白飞羽声音有些激动的开口说道。

正打着瞌睡的欧阳浑身一震，抬眼看着眼前的倒霉孩子没好气的开口说道：“你想吓死老子，给老子烧纸啊！”

白飞羽则顾不得欧阳的埋怨，眼神之中有些激动的开口说道：“为什么？那两个人类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离开？”

白飞羽在那两间破旧的茅草屋旁站了一晚，在半夜时分，那便看到两间茅草屋的房门同时打开，已经恢复年轻的女人和男人背着自己的行李，趁着夜色离开了刚刚还在海誓山盟的茅草屋。

走到十分的决绝，连头都不曾回一下，两人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而当两人之后，还在茅草屋之中的两只妖怪并未醒来，亦或者早已醒过来，却还在装睡。

白飞羽不懂，到底是为何，在他们在的时候，这两对夫妻还海誓山盟，情比金坚。

就因为一瓶能够帮助他们返老还童的丹药，两对恩爱的夫妻便分崩离析？

这到底是为什么？

想不通，也不明白的白飞羽站到了清晨，两间茅草屋突然燃起了大火，直到茅草屋烧成一片灰烬，两只妖也没有走出来。

这时的白飞羽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迫不及待的回到欧阳身边想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们只是选择了更重要的东西罢了，比起爱情，在普通人眼中生命或许更加的沉重！”裹着被子的欧阳如实的给出了答案。

这个答案让白飞羽沉默，直勾勾的看着欧阳开口问道：“大师兄如此做局，可是想告诉我什么？”

这小子虽然白莲花，但脑子却是极其聪明的，只是略微一想便知道欧阳做这种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欧阳直了直身子，把被子收回储物空间之中，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脖子，才轻声说道：“两个人也没有错，他们不过是想活的久一些，人性本就是如此。”

“人性？”白飞羽不明白为何欧阳会突然提起这个名词，但隐约之中好像抓住了什么。

“人性本就复杂，也分不出对错，仙人端坐于高天，视万物如刍狗，这便是仙性，而你想要封神，那神性又该是什么？”欧阳的话如同一柄巨锤狠狠的敲在白飞羽的心头。

神既然出自众生，神便有了众生相，有了众生相之后，到底该如何区分众生与神的区别！

规矩就算是再多，也会有漏洞，就算是自己能够封神，但也不能阻止神同样有私心！

这便是众生相所带来的坏处。

而仙不同，跳出三界之外，不问世间之事，这是仙。

但神却出自于众生，众生同样是神！

这也很难保证神的屁股是歪的。

到最后就算是自己封神成功，也不过是重新养一群趴在众生之上吸血的寄生虫罢了！

紧紧握着拳头的白飞羽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一丝挫败感。

自己这条道到底应该怎么走，又好像怎么走都是错的。

一开始的自己想要把陨落的仙封为神，但却抵挡不住仙对自己力量的同化，差点自己就成为仙的傀儡。

而自己想要从最基础的众生之中脱胎出神，从而掣肘仙的存在，但自己却总是步步走错。

一团乱麻在白飞羽心中，让白飞羽的道心都有些晃动，甚至生出了自己是否能够封神！

“这傻小子，没自己看着，就会钻不完的死胡同！”欧阳看着双眼无神的白飞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真元涌到喉咙，欧阳高喝一声：“静心！”

声音裹挟着真元直接把白飞羽震飞了出去，物理叫醒了道心不稳的白飞羽。

一头栽进草丛之中白飞羽同样回过神，刚想开口，却看到自己面前的草丛之上，一只螳螂正在捕食一只青虫。

突然福临心至一般，脑海之中电光一闪的想法，瞬间被白飞羽抓住。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白飞羽激动的站起身，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还带着杂草，跑到欧阳面前。

正指挥着靓仔生火做饭的欧阳看着大呼小叫的白飞羽，好奇的开口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大师兄，人有人性，妖有妖性，神自然也应该有神性！”白飞羽认真的开口说道。

“这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欧阳撇了撇嘴，这小子竟然偷自己的话，当他自己的！

白飞羽却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对，神来自众生，却不同于众生，神的神性便是公正的看待众生！”

既然这世间的道理是讲给众生听的。

那我白飞羽封的神，便是公正的按照这世间的道理去行事的！

“那你怎么保证神始终保持你所立下的神性？”欧阳微笑着看向白飞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