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尘唇角轻轻扬起,黑眸深沉的像夜里的深海:“离你近一点,方便你行/凶。”行?凶?!行什么凶?他好看的脸庞离得太近,纪梵音的脑袋有点不灵光了,呆呆的又重复一遍:“干嘛?”“这个问题,要问一问你自己了。”他此刻的目光太摄人,纪梵音完全被迷住了,移不开视线,心脏砰砰的加速,口干舌燥:“问我?问我什么?”“问问你自己。”他声音低沉而清冷,透着一丝蛊/惑的味道:“你想咬在哪里?”如雷轰顶!纪梵音声音都在颤抖:“咬,咬……咬哪里?不不,我的意思是哪儿都不咬!不,我是说,我干嘛要咬……我不咬。”水清尘黑眸染上一丝疑惑:“不咬吗?啊,我知道了,也对,只咬上一口,如何能满足你呢。所以……”“所以??”水清尘摸出一把匕首,塞进她手里。那短刃,是黑豹,是她用着最趁手的利器。可是,这是何意?纪梵音眉头轻蹙,正要询问,却见水清尘唇角噙着迷人的笑意,微微仰头,露出漂亮的脖颈,以及颈动脉。纪梵音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背后顿时一阵发寒,手指颤抖的难以握住匕首。“不想试试吗?”喉结颤动,声音低沉。啪——匕首从手中滑落,扎进地板。纪梵音紧张到喉咙发干:“我……我刚才就那么一想…”水清尘目光温柔,注视着她:“只是想想,怎能甘心呢?你可以动手一试。”纪梵音这会儿害怕极了,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不,不用了……”她隐隐察觉到,此刻的水清尘是危险的。“这样啊。”水清尘稍稍愣了一下,失笑道:“听人说,你心里装着冷公子的时候,曾几次伤他。我呢?现在你心里装的那个人,是我吗?”纪梵音一愣,没明白伤他和喜欢他有什么关系,赶忙点头表忠心:“我喜欢的人当然是你,我喜欢你,我怎么舍得伤你。”水清尘困惑了:“你也喜欢过他,却可以伤他,让他记着疼痛,记着伤疤,记着你。”闻声,纪梵音的脸色变得相当古怪,默了片刻,唇角抿动,说了一句:“那不一样,尘尘,我不会这么对你的,我舍不得,我刚才真的只是气急了才那么一想,我不可能伤害你的。”水清尘眼里的痛苦挣扎一闪而过,最终归于平静,长长的叹息一声:“小音啊,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开始恍惚了。我好像连你的狠心都觉得是一种可爱,有时又觉得,你的这点可爱实在可气。气你把狠心用在自己身上,气我只能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尘尘……”“小音,你做的决定,自有你的道理,我一直都不想过度干涉。唯独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别再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如果你做不到……”他伸出双手,捧住她白皙的脸庞,轻轻抚摸,明明是安抚的举动,却让纪梵音有种喉咙被锁住的致命感。她不敢松懈,等着他的下文。水清尘目光坚毅,字字清晰,继续道:“如果你做不到,我会陪你。”“陪我?”“对,陪着你。”水清尘神色沉肃,认真道:“你伤在哪里,我哪里便伤着,我陪着你。”“尘尘!”纪梵音脸色立即变了,用力抓住他的手腕:“不可以!”水清尘黑眸中闪过一抹让纪梵音看不懂的忧伤和不安:“我知道这作法不太正派,可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纪梵音眉睫一震,欲要劝说他打消这可怕的念头,水清尘忽然伸手把她摁在怀里,低头吻住了她。心,隐隐在刺疼。纪梵音的眼眶红了,呆滞了瞬息后,几乎是虔诚的承受着他的亲/吻。慢慢地,她紧绷的身体软进他的怀里,伸手抱住他的腰身,主动回应他的不安。……一夜暴雪,房上、树上、地上堆满了积雪。纪梵音靠在门口,正扭头看着屋里,和水清尘说话。苍烈拿着一个黑色锦盒走进院里。纪梵音微微一顿,站直了身板走过去,接住锦盒,打开看了一眼,不动声色的递回:“送东西的人呢?”苍烈答:“已经离开了。”纪梵音点点头:“找个不碍眼的地方,埋了吧。”“是。”“苍烈。”纪梵音把人叫住,回头望了一眼屋里,往苍烈身侧近了近。苍烈默契的弯腰、附耳过去,她压低了声音,问:“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是我没有注意到的?与尘尘有关的?”苍烈想起那日和水清尘的谈话,摇了摇头:“没有。”纪梵音疑惑的蹙眉:“是吗?可我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的事,所以尘尘才会如此紧张。”苍烈眉头微微一抖。水清尘紧张?何时?紧张的人难道不是她自己吗?纪梵音挥挥小手,还在嘀咕:“算了,你去吧,我再想想。一定有发生什么……尘尘才迫切的希望我能转变点什么,啧,转变什么呢?一定有什么是他希望看到的。”苍烈如鲠在喉,沉默良久,说:“主子既有疑问,为何不直接问一问水公子?”纪梵音唇角挑起,坏笑道:“哎呀,情人间的小情/趣,你不懂~”苍烈盯着她迟疑片刻:“不敢?”纪梵音朝他投去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换了个话题,问:“这两天,玄笨笨或者合萌,回来过没?”苍烈:“没有。不过,有件奇怪的事,近日我到街上采买东西,发现了几个刀族人。”苍烈一向能发现别人洞察不到的细微处,所以,纪梵音只稍稍沉思,便说道:“按你的方式去查就行。”顿了顿,补充道:“死亡谷的人近日也频频出现在暮雪城,你查刀族的时候,尽量避开他们。我暂时不想和他们碰面。”“死亡谷?”苍烈神色严肃了起来:“他们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纪梵音想到在栖霞城,戮黎离开前说的那句——想回家,就离开你的心上人,想活下去,就杀了火流萤。略一思索,她歪着头,说:“以前吧,巴不得她是冲我来的,两个人见一面,斗一斗,打一架,这日子过着才有乐趣。现在嘛,我和她离彼此都远远地,这日子才好过下去。”苍烈看着她:“你不想和火流萤碰面,是因为水公子?”纪梵音迎着寒风,仰起脸,笑着说:“是,也不是。单纯的不想再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