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问罪时，白玉寒不卑不亢的态度，更让白文帝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嫡公主不孝，忤逆朕为她安排的亲事也就罢了，居然还伙同外人，打伤了三公主！”

“你这个做兄长的，就是如此管教她的？！”

母后早逝，父皇不仁，继后佛口蛇心。

白玉寒和白芊玉自小在深宫里，相依为命长大，都将对方看得极重。

听到白文帝的责问，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第一次冷了脸色。

“三皇妹是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既然合欢宗的‘青年才俊’那么好，父皇为何不为她安排？”

“况且儿臣了解芊玉，她绝不会做恃强凌弱之事。”

言下之意就是，就算这件事是真的，也是三公主挑衅在先。

“……你！”

白文帝一噎，自然不可能承认，他堂堂的一国之君，是想用嫡长女去拉拢强者。

“当然、当然是因为长幼有序，嫡公主都未出嫁，三公主怎能赶在她前头？”

白玉寒自嘲地笑了笑。

“这话父皇信么？”

白文帝恼羞成怒。

“放肆！”

“太子，你就是这么跟朕说话的？！”

白玉寒微微低头。

“儿臣不敢。”

他的态度虽然恭敬，却没有半分请罪的意思。

白文帝很想继续问罪，但白玉寒是玄主境的超级强者，修为也在他之上！

虽说白玉寒生性温和，从不以修为压人，但每每感受到他身上，无形间散发出的强者气息，白文帝就硬气不起来……

最终，他挥了挥手，不耐道：“行了，你以后管教好嫡公主！”

“下去吧！”

白玉寒拱手道：“儿臣告退。”

从始至终，他的态度都风轻云淡。

但哪怕如玉般温和，在是非对错上，白玉寒也没有退让半分。

白文帝躺在龙椅上，气得脑仁都疼了！

“逆子！逆子！”

“他根本就没有把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

大太监觉得，太子殿下真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君子！

换成别人拥有这样的修为和声望，陛下敢这样对他，恐怕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偏偏陛下身在福中不知福，总是对太子殿下不满。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以前劝诫的那些人，现在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大太监很聪明，默默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反正白灵皇朝不像紫云皇朝，陛下驾崩了，他又不用跟着殉葬，操那份闲心干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白文帝起伏的胸口才平复下来，神色逐渐从愤怒变得哀伤，再从哀伤变得怨毒！

因为他想起了白夜寒。

白文帝一生有那么多皇子，唯独白夜寒最像年轻时的他。

他对白夜寒的宠爱，甚至超过了二皇子！

可惜……夜儿还没来得及认祖归宗，就客死异乡了！

“若夜儿还在，肯定不会像这个逆子这么不孝！”

“他本就是合欢宗的弟子，修习阴阳交合的功法，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箫瑶那个贱人，居然说夜儿戕害无辜女子，杀死了他，朕和那个贱人不共戴天！！！”

自从白夜寒死后，这番话，寝殿里的宫人都快听出茧来了。

然而太子殿下早已查明，白夜寒的确死有余辜，哪怕是陛下跟合欢宗，也无法再明目张胆地为他报仇。

只能在这里发发牢骚了。

陌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乖巧地躺进白文帝的怀里，用手抚摸着他的胸口。

“陛下息怒……”

“说到底，都是箫瑶那个贱人，害死了您最爱的儿子！”

“只要杀了她，就能为……”

白夜寒到现在都还没认祖归宗，陌璃沉默了一瞬，才想到一个合适的称呼。

“就能为夜寒皇子报仇了！”

白文帝眼底闪过了一丝忌惮。

“箫瑶早就今非昔比了，要报仇谈何容易？”

这也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只敢发发牢骚，却不敢真去找箫瑶麻烦的原因。

又怂又爱玩，说的就是白文帝。

陌璃娇美的脸上，有鄙夷之色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