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予昭偏过头,“我找人麻烦还需要理由吗?”
“以前不需要,现在需要。”穆予昭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叛逆行事了,乖得老子都怀疑是不是什么时候被人掉包了。”
穆予昭嗤笑一声,“这就是你拿我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的理由?”
穆淮滔半点不心虚,“干我们这行的就是要谨慎,要不是我思虑周全,上回那批原石就被人掉包了。”
说完了话,穆淮滔才反应过来,是被带偏了话题。显然,穆予昭不想回答。
很多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穆淮滔摸了个苹果,不紧不慢地削起来,“你输了。”
沉默片刻,穆予昭点了下头。
“一时输赢都不要紧,”穆淮滔递过去苹果,“只要还活着,总有赢的机会。”
穆予昭没接。
“我只吃切块的。”
穆淮滔眼一翻,收回手塞进自己嘴里,“惯得你。”
宋辞音是第二天得知穆予昭住院了的消息。
方胜宇传来的消息并不明确,只说他是回家的路上旧伤复发。
旧伤?
宋辞音皱了皱眉。
电话忽然响了。
打开手机,是本地的陌生号码。
号码很靓,8和6像不要钱一样堆在其中,个人特色鲜明。
宋辞音有所猜测,稍作停顿,她按下接听键。
“喂,是宋辞音小同学吗?我是穆予昭的爷爷,穆淮滔。”
果然是他。
“今天联系你,是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宋辞音淡声道:“您说。”
“昭昭父母亲都不在身边,我呢,工作又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医院,可怜得哟。”那头的穆淮滔不停叹气,活像个孤寡老人带着个缺乏自理能力的小孩。
“你们都是年轻人,又是同学,要是有空,想请你过来看看他。我派人去接你,或是你自己过来都行。”
毕竟是从她这里离开路上出的事,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一趟。没有多推辞,宋辞音应下了。
次日上午,宋辞音备了些不出错的补品、水果,动身去医院。
抵达病房时,房间里空无一人。
“昭昭这会儿去做检查了。”穆淮滔杵着手杖从走廊尽头走过来,那柄手杖精美得像件艺术品,顶端镶嵌的红宝石艳丽如血。
事实上,这位老人家健步如飞,手杖大概的确只起到一点装饰性的作用。
“先进来坐。”
宋辞音在沙发上坐下,和穆淮滔寒暄了两句,开口问道:“请问穆同学是生了什么病?我听说是旧伤复发?”
穆淮滔又挑出个苹果,手指灵活地削起皮,“昭昭每半年都会接受一次体检。”
不管是哪里的人都畏惧死亡,就像古时的王公贵族日日由大夫请脉一般,现代有条件的人定期接受体检亦是惯例。
宋辞音一时没能明白穆淮滔话中的深意。
完整的苹果皮滑进垃圾桶,穆淮滔把苹果仔细切成大小适中的块。
“他曾祖父死于恶性脑胶质瘤,他父亲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