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复活(2 / 2)

小世 四层的塔 1941 字 5个月前

我一路向着林子里走去,一路看到无数的林木生长在这里,在这里看上去简直就是无数的坟墓,我都幻想那树木下面就是一个个尸体,也是棺椁,也是骨灰埋葬着。

我惊慌失措,伴随着打雷的声响看向四周,转来转去,在那个雨夜里,不能明白究竟是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一声兽吼传来,我看到了在我身后那个棕熊。

棕熊一路猛扑,向着我奔来,我赶紧去跑,最后也被他撞到了地上,在林木间翻滚。

就这时,棕熊也一并在我身旁翻滚,我们一同坠落了山坡,但是我没死,起来的时候,还感觉一切正常,而那棕熊替我挨了一下,被断树根,插死了。

我一路站着,站起来去寻找人们,在那大山里到处转悠,看到了明晃晃的小河,还看到了河边的母鹿,我竟然能嗅到那母鹿的气味,从身下**里发出。

我也可以感觉到清澈的水流多么迷人。

我忙奔跑着过去,去河水里照亮我,那样子,真可怕,我只看到已经遍布着疤痕,面部扭曲,看不出来真容的人儿。

那是又一个死者,而我却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就那么样子继续走上山坡,我寻着我熟悉的道路找到了城市里。

而后一路寻着道路走到了我家的门口,但是忽然想到就这么一个样子进去可是很吓人的。

我不敢进去,于是我走在深夜里的街道,一路寻找可以睡觉的躺凳。

我想凑合着我是可以度过一晚的。

就那么走着,一路穿过了住家的社区,走过了几个足球场,绕开了夜市,但是走在了小吃一条街,在这里每一个看见我的人都躲开我,他们都不敢与我见面。

我真觉得自己这样子很可怕,伤心的感觉在心中涌现。

但是就一路走,一路走,去寻找自己可以歇息的地方。

我以为一定会有那样的地方的。

却就在这路上,一个巷子里,一个老乞丐的窝在那里扎着。

我走进去,勉强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老乞丐被我吓到了,他连忙从我身边逃走。

而我自己还是懒懒的睡在报纸堆里。

天更亮的时候,一群人围着我。

警察也来了,拉着我,想要把我带去停尸房。

我赶紧窜出了那地方,逃过了被收尸袋套住的末日。

我就那么走在路上。

所有看到我的人都恐慌的,瞪目的,盯着我。

就唯独我自己看不到自己更真实的面容。

而后我站到了一个破旧的工厂旁。

在那里擦拭镜子,我忽然发现自己看上去像是刚从手术室里逃出来。

脸上一针一线缝合着无数的伤疤,左侧脸部从眼角拉到耳朵,而后右脸鼻端拉到了嘴巴,还有额头锦湖跟开颅手术一般整个的划开了。

那一针一线,就和我是躯体拼接出来的人物。

我试着去看自己的肚皮,试着去看手肘。

到处都是这样的痕迹,身体上近乎没有什么地方没有针线的缝合。

我就是这样从大山里一路走到了这里。

我坐倒了,坐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活多久。

亦或者自己是什么。

这张面孔已经完全不属于我。

而我自己又死在了朋友家里。

我究竟是谁?

是什么?

去哪里?

这些问题在死后更是不可能想明白。

唯独我自己思考活着的时候,才更能明白活着的我,有多少可能做自己的事情。

我就在那一天,成为了一个荒诞的存在。

我一路走着,不知道要走到哪里。

但是就在这时,一个梦想冒了出来,我要去杀死那个朋友。

我就去了。

在工厂里拿着一把玻璃片,一路走着去了那地方。

走过乌鸦满天飞的树丛,走过熟悉的道路。

当敲响他的木门的时候。

都觉得他的面孔多么鲜活,同时又可怜。

而后看着打开窗户的那个人,我发觉自己已经没有了怒意。

玻璃片掉落在地,而后自己奔跑着走了。

我在森林里流浪,在城市里流浪,就那样一个我,总是吃着剩饭,啃着死去许久的动物。

我有力气,可以去挣钱,但是我更有力气浪迹在森林里,浪迹在所有我可以去的地方。

最后活过了三十年。

我还是一个这样的我。

我还是一具尸体一样依然在颤抖,依然在愤恨,依然在觉得自己毫无作用。

直到我有一天突然倒下,倒在了城市里,因为一辆车子突然把我撞飞。

我才忽然被抛出了命运安排给我的轨道。

我忽然明白这样一个我,也可以行走在有趣的世界里。

这样一个活着的我,就可以生存着。

因为我和曾经那个我一样,都是活着的生命。

我们都一样可以去生存。

那个车主,看着把我撞飞,很吃惊,而我从地上忽然坐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我就那么一把年纪,进入了属于我这样的人可以进行的工作按岗位。

从一个收拾垃圾的人做起。

每天吃着剩饭,每天穿着破衣服,倒是还有了可以居住的地方。

而后每天行走所有的街道。

一路走下去,走到下一个十年,下一个十年,下一个十年。

我一直看着城市在变化,也一直看着街道在变化。

如今的人们都已经用上了手机,穿着着比以前更方便,更时尚的衣服。

而我一直看着花枝招展的女孩在我面前变成了老人。

却不料,我还是一直活着,一直又走完了一个六十年。

我忽然有一天回味过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是一个不死的人。

我看着城市的变化,父母的变化,森林的变化。

一代代的走过,我至此从没有消失。

而我的墓碑,我的身份,却还是一个谜团。

我想,这就是我活着的悲剧。